只是作画,都舍不得画里的人受半分委屈。 这该是怎样的喜欢之极呢? 白叔承认,虽然自己的确不太喜欢赵小姐小家子气的做派,可比起老爷一人独受相思之苦,这都算得了什么。 况且当初县主也是极为有意的,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爱慕老爷。 可老爷呢,却光速地将县主打发出府。 说得好听是为她找到了真正的亲人,可那急切的样子,在白叔等了解顾月承的人看来,就是急切地要与赵令然撇清干系。 这两厢岂不是矛盾。 顾月承什么也没说。 不足以...... 这一切都不足以对外人道也。 故事,从来不在顾月承和县主之间,而在他夫妇二人之间。 婚宴未完,顾月承已走了。 红头盖下的赵令然,如有所觉地往顾月承的方向回了头。 新娘子的美目里留下了伤情的泪水。 顾月承正是辞官了。 连那闲职也不要了。 回了三水镇,买了一间小宅子住了下来。 就在迟麓山脚下。 他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如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二十五岁都没到的年纪,活得像个沉沉暮暮的老人。 大约上天也看不过眼了,看不得他这么苦着自己。 顾月承捡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是个小女孩儿。 顾月承当做自己的孩子养起来了。 孩子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捡来的,总缠着顾月承问娘在哪里。 每当这个时候,顾月承就把他亲手所绘的赵令然的画拿个娃娃看。 可是娃娃很疑惑,“娘这么漂亮,为何我不漂亮?” 娃娃脸上有一个半脸大的紫褐色的胎记。 大约就是因为这个,被她的亲生父母丢掉的。 每当这个时候,顾月承都会将小娃娃抱到膝盖上,“娃娃很好看,是上天送给爹爹的礼物。” 二十年之后,娃娃长大了,也出嫁了,嫁在三水镇。 顾月承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年纪也不算多大,却已经出现了一些糊涂的症状。 娃娃有时候回来,但随着她的孩子也慢慢长起来,能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每次回来,总见着她爹爹摆着两副碗筷,一份他自己的,另一份不用猜就知道是摆给谁的。 碗里的饭堆得有小山高。 当了娘的娃娃笑,“娘能吃得下那么多吗,娘又不是饭桶。” 顾月承满意地笑,就是个小饭桶。 如今的顾月承是越来越糊涂了。 娃娃十分忧心她爹的身子。 有时也突发奇想,她娘是怎样的女子,去世这么多年,爹依旧对她痴心不已,念念不忘。 顾月承再一个寒风凌冽的夜晚还是去了。 他出去给然然摘做梅花糕的梅花,这越是下雪寒冷的日子越是好。 摔了一跤之后,就再也没能起来。 死了一个糟老头子,也没人在意。 不远处,向来灯火通明的罗文街区,大冬天依旧极为热闹。 镇上最红的于老板的声音,传得老远。 梅花树下,也能听见那咿咿呀呀的声音,煞是好听。 唱词也谱得好。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害了相思病的人,谁人又知,谁人又不知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