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姐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赵清便唉声叹气,正想道放弃,君瑕忽微笑道:“三五日也能解决。” 赵潋掀开了眼帘,怒瞪了他一眼。 君瑕视若无睹,见小皇帝凑着大大的一朵笑脸过来,他不疾不徐道出想法:“大军出征之后,巡御司帅位空悬。而瞿唐,是瞿老夫人心头肉,在瞿家最受疼爱,他是世家出身,可越过科举,皇上不如推他一把。” 赵清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圈儿,“这柄尚方宝剑悬在瞿唐脑门上,与悬在瞿家后脑勺上相当,姐夫是这意思?” “对。瞿家如有异动,便是瞿唐监察不力,杀了便是。” 赵潋一哆嗦,从未想过君瑕能这么狠。 “唔,焉知他们不会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君瑕道:“皇上需要的是两名靠得住的副指挥使,不过在下对朝局涉事不深,无法为皇上分忧。” 这个路子是极好的,剩下的自然不用君瑕举荐提点,他也恰到好处收了尾,赵清满心欢喜,“也好,就如此办,等周辽战事结束,朕再想法好生整顿整顿这些世家。” 小皇帝是为求解而来,有了对症下药的良方,便不再久留。 等人一送走,赵潋便忍不住要拆开他留下的信笺,见君瑕也不阻拦,她便堂而皇之拆开了。这是公公亲手写的密函,里头另有瞿家多年前与辽人交涉密谈、购置良田府邸、买卖周国少年的账目。 “实在可恶!”赵潋道。 君瑕将信抽回来,慢条斯理封好,“莞莞,以后这些事我都不再瞒你。” 他方才表现不错,赵潋松了口气,没计较这个。 用膳许久,粥菜都已凉了,窗外还扑簌簌飞着银白大雪,乳白轻絮般地,穿庭树作飞花。 赵清才走没多久,又有一人冒着风雪而来,玄色斗篷下露出素净清秀的一张脸蛋,才数月不见,羞涩已褪了大半,愈发地持重沉稳,宛如平息了波涛的江水,汇入下游。来人正是卢子笙。 人走到廊庑下,踱至房内,便顿了顿,朝赵潋拜倒。 窗外捧着手炉而来的柳黛,震惊地停住了步子,落在卢子笙身后。赵潋惊奇不已,正要唤卢子笙起身,他却不挪动,恳请道:“卢生今日冒雪前来,是为了一桩心事。” 他的脸色浮着大朵红云,不晓得是冻的,还是羞的。 赵潋意会了一二,目光古怪地朝柳黛看了眼,柳黛却局促不安,将脸颊后缩。 赵潋道:“你说,何事。” 卢子笙顿首,“承蒙公主抬举,举荐卢子笙走入仕途,如今从公主府走出去,如此近五月以来,履有升迁。卢生不才,虽自不量力,却也想求走公主身边一人,请公主将柳黛……” “卢子笙!” 不等他说完,柳黛便跺脚叱道。 他一惊,万万没想到柳黛便立在身后,好容易鼓起的勇气顷刻之间泄了大半,俊脸更彤红如霞。 柳黛抱着手炉,咬唇瞪他,“你难道不知晓,我原本……是瞿唐的外室?我不是什么清白女儿家。” 赵潋朝君瑕忍笑,决意先听一会儿,不忙做决定。 君瑕善意地替卢子笙留了一盏热茶,也不搭腔。 卢子笙羞怯不安,但看得出他是经历了一番左右徘徊和深思熟虑的,虽脸红,却不畏惧,更不扭捏,“我知道。” 柳黛听他说知道,更不好意思,“那你可知道——我是被瞿唐厌弃了,被赶出来的?” 卢子笙定定地道:“是瞿唐混账,辜负了你。” 柳黛跺脚,“那你可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卢子笙就跪在她脚下,虔诚地瞬也不瞬地仰目痴痴望她,“只要你愿意嫁我,其余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也不管。我努力走上仕途,为朝廷为皇上排忧解难,就是为了能有一日,我不再身无分无一贫如洗时,我愿意、我渴望、我奢求去娶的女人,能心甘情愿嫁给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