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不了干系。” “不、不是……”赵潋捏住他的手,“即便你真有罪,那也我替你承担。我是怀疑你,因为你到现在还没有把全部的底牌都亮给我看,所以我才胡思乱想,始终都没法劝服自己不想这事,你本来人也坏……爱骗我。但,倘若你犯了罪,也有我在,我们是夫妻,就是荣辱一体的。” 君瑕至始至终都是那般微笑,让赵潋心头忐忑,他清咳了一声,“是我的过失,莞莞。”她猛然抬头,君瑕的食指已戳到了她的右颊上,“我向你发誓,绝不会危害皇上。” …… 赵清的确只是花粉过敏,并没有大碍,换了环境,喝了药,人便悠悠醒转。 于是葛太医又将粼竹阁前前后后走了走,确认再没有能危及皇上龙体的花草之后,便放了心。皇帝自幼体弱多病,都是葛太医伺候施针,开方喂药,他对赵清的身体最是熟悉,忙写了几页纸,将赵清不能闻不能碰的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通,再交给赵潋。 赵清人醒了,坐在粼竹阁的竹床上,诧异地打量四周,赵潋放了心,让他多躺会,赵清见君瑕在书桌上收拾物件,将赵潋的手推了推,“皇姐,君瑕要走?” 赵潋略有尴尬,“嗯。” 赵清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因为葛藤花的缘故,君瑕要搬到拂春居去了。赵清道:“朕看那边风水不好,要大翻修,近来是不能住人了,教君瑕跟着皇姐去住罢。” 赵潋一惊,连君瑕收拾书卷画册的手指也僵了僵,赵潋将眼皮抬起来,“你说什么?” 赵清冷哼道:“那拂春居里的花草是断然不能留了,为害龙体乃是大罪,朕要将它们杀头。君瑕不适合住那头,还是随皇姐共处一室比较合适。” “……”赵潋差点又一指头戳他脑门了。 赵清还诧异,“皇姐不是同君瑕结为夫妇了?天底下哪有夫妻新婚便分居的?朕一番苦心,你们不能体谅么。” 赵潋犹犹豫豫、忐忐忑忑地回头看向君瑕,他抱起了一落长轴画册,笑道:“有理。” 这两人好像唱双簧的,赵潋反倒成了最拘谨的那个,胸口微微热了起来。 赵潋的闺房君瑕也不是第一回进了,这一回他显得自如得多,赵潋将被褥抖开铺好,“我的屋,里面所有东西你都可动,就是那个衣橱最底下那柜子,最好别轻易打开。” 君瑕看了眼,笑道:“里头装了什么价值连城的财宝不成?” 赵潋翻被子的手停了,她缓缓道:“在我心里,他们比价值连城的珍宝还要珍贵。”赵潋长叹息一声,抱着被角坐在床边,红烛朗照,衬得她肤白如玉,“师父离开汴梁之后,竹楼没人了,我怕有盗贼,只好先将师父看重的一些旧物都收捡了出来,暂时保管。我一直相信,师父他老人家还会回来的,等那一日我就把这些都还给他。” 君瑕将书卷画册插入宝蓝彩釉竹林七贤图的瓷瓶里,散漫地笑道:“也许还有谢珺的遗物?”他笑道,“所以才珍贵罢,便如同那本《秋斋断章》一样。” 他话里的醋味快淌了一缸了,赵潋忍不住嘴角上扬,“确有几件是我师兄的。不过他是谢家嫡子,谢家清贫,他为人更是不慕荣华,所以竹楼里留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除了那本棋谱,再没有任何值钱之物了。” 君瑕笑了一声,很轻,听不出笑的什么,赵潋蹑手蹑脚地从他身后走过去,将君瑕的腰探手往怀里箍住,他眉眼沉静,宛如琥珀,赵潋从背后搂着他,温柔地戳了戳他的肚子,“我给你单独留一个柜子,以后你的东西,我都视如珍宝地供奉起来,好不好?” 他握住赵潋的手,将人拉到跟前,反搂住她的腰肢,赵潋盛了满眼的烛火,脸颊晕着浅红,如调淡了的红墨,增娇盈媚。君瑕失笑道:“我吃谢公子的醋了,夫人。” 赵潋发愣之间,他冰凉的薄唇压了下来,研磨着她的火热,将热意缓慢地晕散…… 第48章 粼竹阁内凤尾森森, 深夜起了一股寒雾,等杀墨将君瑕最后一箱衣物收走之后, 静得只剩下小皇帝一个人了。 但不知为何, 从前呼后拥,到眼下独身一人, 这感觉竟然不坏。赵清走到君瑕的书桌处,方才与皇姐说话时, 他便已在收拾书卷, 但眼下还没收完,遗留了几本, 页边泛黄, 大抵是旧书他不愿意要了。 赵清拾起一本, “《论语》?” 这书他五岁开始读了, 不说倒背如流,却也不能更熟悉。赵清信手翻了几页,发觉君瑕留了几张纸折角, 赵清愣了愣,见四下里并无人迹,便翻了出来,里头有朱砂描红。 ——八佾舞于庭,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小不忍则乱大谋。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