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离得这样近,她却似乎很难听清他的声音。 世界有几分寂静,她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 “求求你,不要走。”似癫狂,似疯魔,到了最后,化作了浓浓的哀求,“诺诺,我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她眼角的泪痣渐渐变淡,最后几乎消失。 仇厉死死抱紧她,高大的身躯一直颤抖:“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跪下来求你了,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杀了我。” “不要离开我,诺诺……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似乎疯了,或者傻了。竟然说出跪下来求她这样的话,半点尊严也不要了,来来回回竟然只会哀求。 诺诺最后在这个世上的感觉,就是脸颊上一热,他哭了。 诺诺并没有报复的快意,她很平静。 一年多来,快四百天。 再见了,仇厉。 眼角泪痣彻底消失,那双盛满万千星辰的眼睛静静闭上。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呼吸慢慢停滞。 仇厉看她慢慢闭上眼睛,已经快疯了,心像被人狠狠撕开。前一刻有多甜蜜,这一刻就有多绝望。 他求她没有用,他做什么都没用,她没有原谅他,原来她不是要和他好好过的。 她早就想好了要离开他。 他喉咙一甜,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仇厉抬手开了灯。 白色几乎刺眼的灯光下,她闭着眼睛。容颜似乎也褪了色。 她的脉搏和心脏不再跳动。 仇厉痴痴看了半天,最后笑了声。 她不要他了。 他慢慢把诺诺的被子盖好,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动作很小心,很珍惜。 他闭上眼,语气近乎轻柔:“我们一起睡好不好,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了。” 他吻了吻她苍白的额头,哄孩子一样:“诺诺,宝贝。我陪着你。” ~ s城大学三月的春。 烂漫花开遍地,新闻系撰校园稿的时候,社长笑盈盈地说:“把标题改了吧,天天写院长的发言有什么意思?” 小社员是大一才来的,闻言不好意思请教道:“那写什么啊社长。”他苦着脸,“我也知道没人看啊,但是学校有什么大新闻也不敢报啊,而且大家都不喜欢看校园报。” 社长一挑眉:“谁说的不好写,你们大一那个播音主持系的系花,我听说她睡了半个月终于醒了,要探病的男生从医院都快排到街上了。写她,准有人看。” 小社员红了脸:“写……写她好吗?”她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关注啊。 系花只是客气点的称谓,说她是校花也没人反驳的。 新闻和传媒不分家,播音主持系的大美人几乎整个s大都有耳闻。那姑娘漂亮得不像话,脾气也好。追她的人多,但她都没答应。 被拒绝的人都不死心,晕乎乎的更迷恋了。 她生怪病睡在医院的时候,许多人都急得不行。 第二周还没醒,有人甚至在说:“不是真从童话故事里出来的睡美人吧。”真要等人亲啊? 说这话的人狗头差点被打爆。 但说到底,正是因为这件事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同学们才知道系花云诺诺的家境并不太好。父亲是工人,母亲是个失去双手的残疾人,这段时间几乎眼睛都要哭瞎了。 少年少女们知道诺诺的家境以后也有些同情惋惜。 这么美好的一个姑娘,仿佛是上天细细雕琢的恩赐,来弥补这个本就寸步难行的家庭,但是谁知道云诺诺差点没醒过来。 现在知道她醒过来了,大家都非常高兴。 诺诺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微亮。 消毒水的气息浓重,她眨眨眼睛,眸中有些涩涩的感觉,她睡得太久,身体很累,几乎没什么力气,人也瘦了一大圈。 云父还在守着她。 她转头看着爸爸,三月的春,爸爸穿着灰蓝色的外套,发间夹杂着银丝,有些颓然的老态。诺诺醒来三天了,爸爸还坚持要守着她。 云父打瞌睡醒过来,见诺诺清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连忙问:“要喝水还是要别的?爸爸给你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