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廷财政并不十分宽裕,康熙还要掂量掂量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做。 朝中的大人们比他还纠结,为了这件事在御前争得口水飞溅。 而宫里的大财主敏若则淡定地叫兰杜要了一份留玉龄近两年账目来,粗粗一看,淡定表示:“瑞初兜里阔着呢,现在是想磨朝中的态度,也想刮一刮江南盐商和官员们身上的油水。” 没准还盯上了江南的漕运、盐政官员,打算搞点事。 “清道夫”已经游进了江南,享受了两年的风平浪静,如今她站稳脚跟,也不知煊赫豪富、高坐衙门的大人们做没做好经受狂风骤雨的准备。 兰杜忧心忡忡道:“公主虽每岁收入不菲,可花销也大,光是各地的慈幼堂,每年便要支出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不是还有她娘我吗?”敏若道:“钱嘛,孩子没有,娘还没有?” 兰杜这才稍微止了忧心——敏若这句话绝不是夸耀,她赚钱的地方多、花钱的地方少,哪怕每年流水一般的银子拿出去做善事,也还是剩下许多堆积在库房里。 要修藏书楼,哪怕瑞初对外弄不到钱,从敏若这拿个花费大头还是不难的。 其实修楼本身并不费什么钱,哪怕瑞初的计划是不走丁役,雇请当地民夫做工,也花不出个大头。 真正难为人的是如何收集藏书,一在广、二在精,江南之地文风盛行,藏书阁楼林立,打着公主主持修建的大旗,这座藏书楼就不能平平无奇,必须出挑到令人惊叹。 想要做到那个地步,才是真正困难的。 人家楼中珍藏的是家中旧传几百年、上千年的古书典籍,这边若所存书籍尽是当朝刊印之本,那可不太体面,如何能够得意出挑? 瑞初本不是好争风比较之人,但她修建这座藏书楼的目的本身并不在单纯的藏书与积蓄文名,她要尽最大努力扩大这座藏书楼的影像力,就需要有些镇得住场子的古籍孤本。 敏若想了想,道:“瑞初那边应该也早留意着了,我这边,你将宫里那两箱子整理一番,再叫兰齐将宫外那些整理出名录来,尽快组织人手誊抄。誊抄的要细致,可是我要留着压棺材板的。养孩子养一回,老底都搭出去了。” 她这话这一听好似抱怨,但细看她轻松安适的眉眼便知不过是一句玩笑,兰杜道:“咱们公主孝顺着呢,走到哪里都惦记着您,您是最有儿女晚辈福的了。只是年轻的晚辈后生,哪有不需要家里帮扶的?” 敏若斜她一眼,道:“有时我都怀疑瑞初和安儿他们是怎么收买了你,他们才和你认识多少年、咱们两个认识多少年了?” 兰杜轻笑道:“若非是您的骨血,奴才何必如此上心?您这醋呷得忒没理了。” “行了,忙吧。”敏若道:“下午蓁蓁大概会入宫。届时我若午睡没醒,给她煮前天开的那封普洱,不要来喊我。” 兰杜笑道:“温宪公主哪敢扰您午睡啊——奴才就嘱咐乌希哈做五公主喜欢的红豆酥饼和花生乳酪,保准不叫公主寂寞。” “好啊兰杜,你现在谁都打趣。”敏若道:“我心里倒是平衡一些了。” 兰芳在一边忍笑,到底没忍住,兰杜悄悄瞪她一眼,兰芳立刻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敏若,其变脸速度,不去搞艺术真是可惜了。 敏若呷了口茶,从一边抓了把葵花籽在手里,兰芳的表情更委屈了,但她水平到底没有敏若高深,没一会便憋不住了,揉揉脸道:“主子您赏赏脸,配合奴才一把呗。” 敏若白了兰芳一眼,兰杜叹一口气,脸上似乎写满了无奈,问兰芳:“阁下今年芳龄几何啊?” 兰芳不吭声了,敏若忍不住笑出声来,三人说了一会话,兰杜兰芳各自去忙,敏若则转身午睡去了。 这个季节不午睡,岂不辜负了外面的寒风凛冽和殿内温暖的火炕? 下午蓁蓁果然入宫,被安排在前殿吃点心喝乳酪,等了也没多久,殿里的西洋钟一响,她看一眼就知道敏若午睡起身的时候到了,果然不多时,便听外面逐渐有了声音。 蓁蓁起身等待迎接,见敏若面色红润神态悠闲徐徐而来,笑道:“我自然算过得潇洒悠闲的,却还是远不及娘娘您。” “你若立刻能将手上的事甩开不干,也能悠闲起来。”敏若道:“来多久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