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闻是七公主受伤,没一个敢抱怨半句。 康熙比他们来得还要更快些。 瑞初带着伤回宫,他很快接到消息,连忙扔下折子往永寿宫来,裹挟着一身风尘进殿,便看到敏若脸色煞白地坐在瑞初床前。 敏若一向是很坚强的性格,他上一次看到敏若这样脸色煞白的模样,还是康熙三十八年,法喀生死未卜的那一次。 康熙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为方便等会太医、医女来看诊查看伤势,瑞初的衣裳还保持着剪开的模样,只是将床帐放下了半边。 看不到女儿的脸,只听到瑞初有些微弱的声音,康熙放心不下,因而敏若取了薄毯来,将瑞初肩头盖住,然后让康熙看到了瑞初的面孔。 一张苍白的、额角还带着密密冷汗的脸。 ……康熙从未见女儿如此的虚弱过。 他这个孩子,好像生来就是沉稳淡定的模样,跟她额娘二十几年,更是学来一身淡定从容的矜雅做派。 当年被狼群环伺,她脸也未曾白过一分,手中一直牢牢握着弓箭助阵。 但此刻,她虚弱的连嘴唇都是灰白的颜色。 康熙的手竟然颤了一下,他想要摸摸女儿的手或者脸,又怕轻轻地碰一下也会让她疼,于是只是低低地唤她的名字。 “瑞初……阿玛在,不怕,啊。” 自瑞初长大之后,便鲜少唤他“阿玛”了,一个汗字在父女之间添上几分恭敬,但阿玛二字所带来的亲近,永远是汗阿玛无法替代的。 瑞初牵起唇角笑了一下,眨眨眼似乎想要安慰康熙,康熙却眼眶一热,几乎不忍再看。 他侧过头,冷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纯一于是将方才已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听闻那几名侍卫与疯马已经被通通控制住,康熙阴沉的面色才似乎稍微和缓了一丝,但也只是“似乎”。 他沉声命梁九功:“叫成钰带着人去,将那几个侍卫押回来严刑审问!弘皙他们在哪儿?老四家的弘晖呢?他姑姑为救他才受了这样大的罪,他人呢?!” 敏若见他一副要迁怒的架势,低声道:“那孩子还小,受了这样大的惊吓,不敢再让他入宫了,不然再有个三长两短,老四夫妇可就这一个嫡子。 且……那匹马疯得不寻常,皇上。瑞初的马是您赐下的,哪怕是疯马,等闲也跑不过它,可它竟追不上那匹疯马。且弘晖的身量,老四就算再宠溺儿子,也不可能叫弘晖骑着高头大马出去,那匹马究竟是怎么混进队伍里的?究竟是怎么让弘晖骑上的?” 她眸中神情激动逼人,声音还是低低的,康熙却能听出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段话的。 康熙面色沉着,道:“究竟是谁的算计,一审那些侍卫便知……叫弘皙过来!” 敏若轻轻握住瑞初的手,稳定着心神。 不多时,太医带着汗赶到,一进殿便感受到逼人的冷意,他们甚至没有抹把汗的功夫,康熙便沉声道:“快看看公主的伤。” 没有一字威胁,又好像字字都是威胁。 窦春庭是看着瑞初长大的,粗粗搭上瑞初的脉,心就揪了起来,又连忙让开地方让擅长治疗外伤的太医和专门的医女为瑞初检查伤势,走出来与敏若低声沟通。 瑞初的伤不算很严重,但伤筋动骨就不算小伤,恐怕正经要在床上躺一阵子了。 弘皙很快来到,与他同行的还有太子,他入内时太医正为瑞初处理伤势,他进来便先向康熙跪下,道:“儿无能,让七妹替弘皙遭了灾。” 康熙眸光一沉,问:“怎么回事?” 太子面带痛色,将瑞初身边的人不清楚的那一部分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弘晖所骑的那一匹马,并不是他原本的小马驹,而是弘皙骑出去的宝马。 汗血宝马,康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