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憋红了,委屈巴巴地低哼着流泪,大眼睛湿润、眼角泪珠儿滚滚地流出来,瞧着也不惹人烦。 瞧着竟还有几分肖似幼时的瑞初。 他不禁皱眉,“朕叫人再送两筐这果子来,又不是吃不起。” 嗯,进上果品随便吃,在没有物流冷鲜的时代,这是独属于皇帝的豪气。 敏若笑吟吟解释不是不给孩子吃,而是开芽不能吃多。 康熙皱眉半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挽尊道:“是该教她克制些,休似她阿玛少时那般磨人。” 敏若便饶有兴致地拣安儿婴儿时期的趣事给洁芳说了两件,洁芳听得冷淡一扫而净,目中连放异彩,康熙忽然觉着那被他打发走的十儿子有些可怜。 ……不过可怜就可怜吧,他听着也觉着怪有意思的。 钦天监看的好日子在明年正月廿六,诸事皆宜,是个顶好的日子。 得了康熙的准话,内务府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公主成婚事宜,公主府早就修建完成,这些年瑞初偶尔还会去住,甚至田庄地亩,康熙都早已赐下,公主府早可以自行运转,而无需内务府插手帮助修葺打理。 而公主成婚,不似寻常满族女子会穿着族中传下来的喜袄,也不似汉族女子需要自己绣自己的婚服,瑞初的婚服自有宫中针线上人忙碌,她也无需为新婚准备什么针线,再不必操心关注公主府的事,便还是一心都扑在纺织厂和慈幼院上。 她仍是忙碌得很,但也有许多时间陪着敏若。 倒是安儿看起来都比她积极,时不时就去内务府走走,和颜珠这个四舅舅勾肩搭背的商讨诸多事宜。 虞云或许也想上心些,不过瑞初态度平常,他便收敛起急切与期待,尽力配合内务府的所有要求,然后如常练兵、办差,偶尔休沐,顺着康熙的意护卫瑞初出行,陪伴瑞初忙碌。 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臂膀。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瑞初忙忙碌碌的,一年的时光倏地就走过了。 养乐斋的时光似乎要比外面慢上一些,敏若每日侍弄花草、写字作画,除了教育小公主们,便是逗弄小芽芽。 这样的日子很悠闲,对敏若来说也平常而珍贵,是值得她珍惜的宝物。 所以每一日她都会过得很慢、很充实。 安儿这几年在京没白忙活,也做出了点成效,他和康熙说话时欢欣雀跃恨不能手舞足蹈,似乎是终于研究出一种新稻种,产量十分不错,不错到康熙大手一挥,放话这稻子如果真能推广种植,他立刻能封开芽一个郡主。 亲王之女才封郡主即和硕格格,言外之意便是晋安儿为亲王。 未到出阁之年便得封赏,若郡主的封号落实,那小芽芽便真能够成为京师中除了她的姑姑们之外,最尊贵的闺中女孩了。 安儿叭叭了一通给康熙算着他为了研究新稻种花出去多少钱,意思是觉得康熙多少有点吝啬。 康熙瞪他一眼,横眉冷对,安儿也不怕,就是有点怂,垂头丧气地说:“那……也行吧。” 还怪勉强的。 康熙都气笑了,恨不得一脚踹到安儿的屁股上,摆手道:“滚滚滚!” 安儿表示好汉不吃眼前亏,干脆地“诶”了一声,行礼道:“臣遵旨!臣告退!……额娘说晚膳吃鳜鱼锅,问您可否赏脸。” 康熙看他一眼,安儿摸摸鼻子,小心试探地问道:“那臣就说您不去了?” “你看你从头到脚哪有半点臣子模样?别在朕这臣臣的,那混不吝模样哪去了?”康熙横他一眼,安儿了然道:“儿子知道了,您要吃。” 康熙立眉道:“快滚!” 安儿于是道了遵旨,脚底抹油似的滚了。 安儿走了,康熙坐在殿里好半晌,竟然笑了,嗤道:“这混小子……朕怎么有这个混不吝个儿子?” 一旁的梁九功眼观鼻鼻观心没敢搭话,太子爷、直郡王几位爷倒是各个恭谨孝顺有加,也都能文能武能力超群,这几年您还不是越来越不愿见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