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姐姐叫兰杜来接海藿娜,若是近日圣心不愉,自然也会叫兰杜提醒他。 皇上没有不愉快,就代表他可以稍微放肆那么一点。 嗐,马上过年了,料想皇上也更想见到亲厚的子弟跟他插科打诨闹一闹,而不是对着板着张脸的老大人一丝不苟地回事听差。 果然,康熙见了他的沮丧,并未怪罪,而是一面喝着茶一面态度随意地问:“怎么了?大年下垂头耷脑的,你姐姐见了不打你!” “姐姐哪顾得上打臣了?”法喀略有些酸气地道:“光疼弟媳妇和小侄女还来不及呢!” “你媳妇带着孩子去见敏若了?”康熙对法喀的尿性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听他这样说立刻了然,扬眉一笑,“难怪。那你这一口醋,又吃媳妇的又吃闺女的,你姐姐知道又该说你不成器。京畿练兵练得怎么样?与朕说说,办得好了,准你去给你姐姐请个安。” 法喀立刻振奋起来,应了声“嗻!”然后细致地说起练兵之事来。 兵事上不容马虎,无论皇上到底知道多少,他都得把皇上认为他知道的一点不漏地说出来,不然藏着兵事不与皇帝知道,那存的是什么心?要造反吗? 敏若曾在宫廷沉浮十几年,太清楚该如何与坐在天下尊位、执掌生死大权的人打交道了,在入宫之前,教导法喀的那几年,自然是倾尽全力引导教诲——她和法喀只要不撕破脸皮,注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法喀在前朝哪怕不能平步青云,好歹也要安安稳稳,若是落了罪,难免牵连到她。 因抱着这个想法,敏若一开始教导法喀时便极用心,只是后来真正把法喀当弟弟看了,又夹杂了几分真心的疼爱进去。 永寿宫里,见到久违的海藿娜带着小姑娘过来,敏若笑吟吟地道:“就等你们了,叫乌希哈做了肉松蛋糕卷,也不知如今外头仙客来的手艺进益得怎样,乌希哈还比不比得过了。” “可不是巧了?您想着仙客来、念着辛姑娘,辛姑娘也念着您呢。知道我年底下要入宫给您请安来,今儿一早特地送了许多她亲手做的吃食点心蜜饯果脯来,瞧那些果脯蜜饯的成色,就知道必不是一日备的,是时时刻刻心念着您呢。” 海藿娜说完了辛盼托她送的东西,才继续笑着道:“姐姐宫里的保准是好的,仙客来的厨子手艺再好,也比不上姐姐特地叫人预备我喜欢的吃食的心啊!” 敏若笑吟吟一点她的眉心,“做额娘的人了,还撒娇呢。” “您不知道法喀见我今儿个带斐钰来见您有多羡慕!”海藿娜笑道:“那醋味,都快香飘十里了!这会也不知熏到了皇上没有,若是惊动了圣驾,可真是他千万个罪过了。” 她宗女出身,开起玩笑来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何况这话也没那么不尊敬。 这话一出,殿里几个人都笑,唯有小聪明瑞初被惊了一下,皱着小眉头道:“酿醋虽是与民生相关的好事,可舅舅喜欢自己在家酿便是了,为何还要带去给皇父呢?皇父可不喜欢吃醋……” 甫一听她的话,殿内众人均是愣了一愣,再就是乐不可支。敏若无奈又好笑地搂过女儿来,“傻孩子,你舅母是开你舅舅的玩笑呢!说他见你舅母和妹妹能入宫,心里酸得很,身边才都是醋味,没在家里酿醋还给你皇父瞧!” 瑞初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笑话,倒也没有脸红懊恼,而是认认真真地道:“是女儿见识浅薄、才疏学浅了。请舅母不要见怪。” “诶哟哟——”海藿娜本就极疼安儿和瑞初,自有了斐钰之后,更是满心母爱爆棚,听到瑞初这样说,哪里还坐得住?忍不住将瑞初搂进怀里一阵揉搓,瑞初平日怪聪慧懂事的,其实也不过是个不大点的小娃娃,因手腕未曾长成,敏若都不怎么许她写字,偶尔写两笔也歪歪扭扭的,不过看得书多又深,知道的知识典故恐怕比她哥哥都多。 这会被海藿娜搂在怀里,小脸才微微有些红,忍不住用眼神向敏若求救、 这一份“少年老成”平日见了便怪叫人心喜的了,方才那样伶俐通透的表现,更叫人心里喜欢,海藿娜不由道:“若斐钰大了,能有公主七分,我就心满意足了!到底还是娘娘会教孩子,公主这样清透可爱,上回见到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