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架势刚拉开,冬葵匆匆进来,在外间道:“娘娘,果毅公府里遣人报丧来了。” “什么?”康熙猛地扬声,敏若都被他震了一下,好在康熙反应得也快,马上问道:“是谁?” 冬葵道:“是老果毅公夫人,今日申时去的,听说去得甚是安详。” 康熙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实在是一向他早知果毅公府内分灶之事,甫一听果毅公府报丧,还以为是他那刚刚产女不久的族妹有了闪失。 法喀尚在壮年,他倒不怕,只有妇人产育最容易出意外,这才叫康熙联想到那里。法喀与他那族妹感情深厚,这些年无嗣都一直咬牙未曾纳妾,终于得了个闺女,捧在怀里当宝一样地看,可见有多看重他那族妹。 若他那族妹有事,打击得法喀一蹶不振,万一再过分点,那没出息的小子要死要活要殉情了,他可怎么办? 好容易得这一个将帅之才啊!还是难得忠心耿耿又心思澄澈之人,又是果心与敏若的弟弟……这要真有个万一,对大清是多大一个损失不说,他在情感上也不能接受。 敏若不知道康熙那一瞬间里,已经连海藿娜若有万一法喀那个恋爱脑可能会殉情都想到了,不然她一定会咬着银牙给康熙熬一大锅黄连汤,让他冷静冷静。 有事没事,请盼她弟妹、您族妹点好! 听说是巴雅拉氏之丧,康熙就没有那么重视了,吩咐了按例赐祭礼之事,又道:“果毅公老夫人薨后,如尊入果毅公府家庙,今岁例赐祭赏再丰三成。” 赵昌应“嗻”,敏若少不得坐在炕上惆怅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嘱咐人赐祭礼,又名冬葵:“明日你出宫一趟,宽慰宽慰阿灵阿夫妇。……告诉茉雅奇,珍重自己的身子。” 冬葵亦应“嗻”,敏若转过头,见康熙似是出神,又似有些惆怅的模样,略感疑惑,道:“皇上,您怎么了?” “朕是想,又有三年孝期,这法喀何时才能有个后啊!”康熙说起这个就想拍大腿,“朕早说与他寻一房好生养的开枝散叶,你偏不许,说什么他和他媳妇都还年轻,再过三年,他媳妇就不年轻了!” 敏若:“……” 若你真有读眼术,那你能看到我眼里满满当当的嫌弃吗? 封建狗男人。 我们海藿娜今年周岁二十没过半,到你嘴里就成“不年轻”了? 敏若淡淡道:“时候不早了,皇上您去哪,请早吧。妾这年已三十老女人,就不绊您的脚了。” 听她说得阴阳怪气的,康熙才反应过来她还比法喀和法喀媳妇大呢,立刻振声道:“朕不是说你!你在这里多想什么。贵妃容色清丽雅冠梅兰,与容慈站一块,不知道的人都道你们是姊妹呢!” 敏若嗔他道:“法喀与海藿娜过得好好的,何必再插一个人进去,好端端的家里便平添事端纷乱。家和才能万事兴,海藿娜要操持家务人际往来,让法喀出征时能无后顾之忧,为此已是忙乱,又何必再给她添罗乱?若再出纷争,反而对法喀不好。海藿娜确实还年轻,她身子又好,人都说先开花再结果,如今有了小格格就说明他们两个身子都没问题,日后总会有孩子的,您又何必急这个?” “罢了,你总是有道理。”康熙似乎有些无奈,摇摇头,没再说别的。 人说事在人为、水滴石穿,黛澜本来已经做好了和佟国维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那家伙那么不抗劝,没几日就被黛澜安排的人手用话术说动了,开始积极联络黛澜,又试图在前朝略造声势——他难得地聪明了一回,没直接推黛澜出来,而是在时下宣扬大行皇后之德行、佟佳氏女子之教养。 这隐晦心思,外人或许不知,但和他打着相近心思的索额图不可能看不出来啊!那家伙登时便怒了,精神振奋起来,开始与佟国维拼竞手段。 敏若就在宫里看他们热闹,眼见他们相互厮杀攻讦,真似养蛊一般。 “就索额图了?”敏若问。 黛澜呷了口茶,神情淡淡,“为后宫权位之争,家族利益大计,互相查出些腌臜事来抖出来,不也正常吗?” 她顿了顿,又有些感慨,“多亏索大人,真是我瞌睡了他便送枕头啊。” 敏若意识到黛澜说了个冷笑话,忍不住弯弯眉眼,由衷附和道:“索大人确实是好人,好用啊!” 感动大清国十大善人啊!还有什么比这边正纠结合适的、抖佟国维黑料的人选,他就把自己当成刀递上来给用更贴心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敏若、黛澜: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索额图:……听我谢你们家祖宗。 第一百零一章 数遍天下,对前朝后宫的所有风吹草动最了如指掌的非康熙莫属。 眼下的时局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自然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