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兰芳对敏若的作息还是很了解的,二人在前屋里等了两刻钟,敏若便起身了,醒来后知道二人在前头等着,梳洗之后松松挽了头发便过来了,道:“你们来得好早。今儿个休沐了?” 法喀笑着应了是,又道:“在这陪您一上午,下晌去庵上,给额娘请安去。姐姐你怀着身子,便不要挪动了,知道你想念额娘,可身子紧要,我帮你带到。” 他多少知道敏若与舒舒觉罗氏闹的不快,作为弟弟和儿子,他夹在中间,倒算不上左右为难,但也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帮敏若对外周全名声。 譬如凡舒舒觉罗氏在外时,他至庵上向舒舒觉罗氏请安,必声势浩大地宣称贵妃命他代为问安,并将敏若新赐府内嘱孝敬给舒舒觉罗氏的东西一一念出,加以溢美之词,次次如此,毫不惜力。 ——他每在庵上向舒舒觉罗氏请安,均是在庵外行礼,出口的话往来人等并有心人都会听到,而舒舒觉罗氏所常处的庵堂也是京内颇为贵眷们推崇的地方,所以敏若的孝名远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属于法喀的。 这小子的心思没有那么细致,一开始只是代敏若向舒舒觉罗氏请安,后来加码都是海藿娜的主意。自二人成了婚,法喀的路走得也愈发稳当,人情往来三节时下由海藿娜打理,从无疏漏的。 也就是命吧,这小子凭借一张好脸,给自己骗了个好媳妇来。 敏若偶尔想起他一开始玩世不恭混账模样还有些唏嘘,岁月催人人易变,法喀能成长成如今这样,也属实是一件幸事。 用膳后坐着喝茶的功夫听海藿娜说秀若的婚期定在今年六月里,敏若粗略算了算,届时她应该还在宫外。没等她说什么,海藿娜便已道:“虽说要成婚了的女儿不宜出门,可您的身份不便回府,改日我便带秀若来给您瞧瞧。成婚前几日,也悄悄带她过来一回。” 正说到敏若的心里去了,敏若笑道:“那便听你的安排了。” 没几日,海藿娜果带了秀若来,秀若近日安心备嫁,在家里也憋得够呛,难得有出门的机会,又是来见敏若的,心里欣喜极了,进屋来先盈盈向敏若请了安,便拉住敏若的手舍不得松开,“听说姐姐有了身孕,我给未来的小外甥绣了几件东西、还托人打了长命锁,今儿个都带来了。婚后我便要随阿克敦驻外边防,这孩子生的时候我怕是不在了,请姐姐千万要把东西给小外甥戴着。” 敏若没想她的婚期会定得这样急,听她这样说哪有不应的,先答应下来,才问婚期之事。 海藿娜道:“朝廷要在黑龙江设防备军,这是个大好机会,富察家走动的关系都走到法喀这来了,怎么也不愿错过。咱们也不好耽误了人家男儿郎的前程,两边商量着,见婚期往前挪了挪。那边备制不知什么时候定下,早些预备总是好的,本来婚期想在十月里,如今只怕耽搁了,就赶在六月了。” 敏若道:“设防的事儿一时半刻也办不完,这样急的,不还是秀若受罪?这大热天成婚,有苦头吃的。” “是我与阿克敦商量过的,他的前程也是我的前程,这样大好机会要错过了,不知什么时候再有这运道,不如早早地将旁的事情了了,专心等机遇。也没什么苦头可吃的,什么时候成婚不是折腾一日?”秀若道。 敏若有些无奈,但秀若的话也在理,她只得道:“等成婚的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苦头了,大热天的穿喜袄,你看你受不受得住!也罢了,你自个知道怎么过日子,但婚后他若是敢欺负你,千万要找三姐来,知道吗?” 秀若笑着应是。 三人略说一会话,敏若打发人带秀若出去逛庄子,海藿娜才道:“其实阿克敦那小子待秀若不错,看得出真心,秀若也聪明,知道如何经营自己的日子。姐姐不必如此忧虑。” “我不是忧虑,只是怕她婚后过得不好。但不试一试,怎知她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呢?”她从前不是这样思虑良多的人,想来想去,低头看了眼肚子。 还是得怪他。 敏若现在是每天掐着手指头算得什么时候能生,揣了个娃骑马爬山都不方便,云嬷嬷等人很不放心,她虽然又懒又咸,可偶尔还是想到山上逛逛的好吧!现在全被身边的人六票否决了,怪憋屈的。 六月里秀若成婚前,她特意叫冬葵与迎夏一齐送去恩赏添妆,有金子造的‘鸳鸯福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