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茶碗热水:“山上也尽是些素味点心,公爷一早叫人递来一包茶面子并两包点心,奴才见有咸口的酥饼并奶味的饽饽,等会晌午头您再垫垫。还有两包蜜饯,有酸杏干和蜜桃、蜜林檎,您要尝尝吗?” 敏若这会只想把衣服换了然后睡觉,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还得整整齐齐一身吉服,谁顶得住啊? 兰杜见她摇头,看出她的想法来,笑着又将家常衣服并线毯翻了出来,等敏若脱掉吉服裙褂,道:“听公爷说咱们今儿个在龙泉关驻跸,早着呢,您可以好好补上一觉了。” 敏若迷迷瞪瞪地点点头,往后一倒躺下了,兰杜将毯子给她搭上,氅衣整齐叠好摆在一边待她醒来穿。 这一路马车颠得人也睡不好,何况车里还有兰杜、兰芳两个,外头车马声也不断,敏若一直只是浅眠,略休息休息精神罢了。 睡梦间忽然听一阵嘈杂似是欢庆声,她拧着眉睁开眼,兰杜兰芳一直守在旁边,见她如此,兰杜忙道:“是皇上带着侍卫们打了只老虎回来。才有一群野玩意往着车队上冲,皇上带人追去了,就打了这一只回来。” 敏若总结出三个字:没啥事。 她迷迷瞪瞪地刚要再睡,忽又一下清醒过来,问:“法喀跟着去了吗?” “咱们公爷没事。”兰芳笑道:“只在皇上身边护着,才刚还特地来说了一声,都平平安安的。” 敏若才放下心,倒头继续睡。 只说方才,康熙见法喀到敏若的车架旁报平安,等他过去之后故意撇撇嘴,“多大人了你?” “不报声平安,等贵妃醒来知道了臣容易挨鸡毛掸子。”法喀说着,后知后觉地嘟囔道:“也不知出来前,她带上了那‘神物’没有。” “没带。”康熙很靠谱地输出情报,“她收拾东西时候朕瞧着,没带那根鸡毛掸子……到五台山她们无非是拜佛的,她带什么鸡毛掸子?你看你怕的。” 他刚才明显看到法喀松了口气,一时心里好生无语,看了眼自己打回来的打老虎,心里又激昂澎湃得很,忍不住对法喀道:“你也不拉一弓,打张皮子回去也好啊。” “臣既领侍卫之职,保护您的安危便是首务。”法喀先是郑重地板着脸道,然后又笑了,他那张脸和气质很占便宜,笑起来莫名憨厚,“那些玩意贼得很,臣要打必得追出去,追出去了谁护着您呢?” 康熙道:“朕把你留在京中,可不是让你当个侍卫的。” 说着又笑了——领侍卫内大臣,说是侍卫好像也对?就是另外那几个听了得气得够呛。 他心里头笑,看法喀连连点头其实不明不觉的样子,又是想笑,又忍不住道:“你和你姐姐们真不像,别是她们两个生出来的时候把聪明劲都占去了吧??” 法喀顿时认真起来,连连点头道:“臣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惜贵妃娘娘一听臣这么说就生气……” 他说着,抿着嘴,有几分对挨的打心有余悸的讪讪。 康熙才刚只是心里笑,这会脸上是真忍不住笑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感慨道:“你啊,是把脑袋都生到战场上去了!” 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可是半点不像他那老狐狸阿玛那样精通。 一根直肠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也只能朕多护着你些了。”康熙似是一声叹息感慨,法喀脸上先是茫然,然后连忙道:“臣谢皇上隆恩!” 康熙清楚看到他刚才的茫然,无奈道:“你听懂什么了你就谢隆恩?” “贵妃娘娘叮嘱过臣,遇事多谢恩、多磕头、少说话。”法喀说完,忙又补了一句:“而且臣听清楚您说什么了,您放心,臣其实不傻。”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是,你是不傻,你就是不太精。” 他说着,摇头叹气地催马走了,法喀连忙催马跟上。 他们两个的对话要叫敏若知道了,准要夸法喀“装傻充愣”一把好手。以前纨绔子弟的身份是法喀拿来伪装性格的一大利器——毕竟他从前表现出的就不是什么聪明崽的样子。 但其实这小子的智商水平还是能看出来与皇后是亲姐弟的。 就是用与不用罢了。 可惜康熙身边没有先后的人,便是有也是“有交情”的,得用在刀刃上,不可能用来打探这种事,敏若是无缘知道他们两个今天这番“精彩”交谈了。 三月里,回京,康熙驻跸南苑一日,敏若奉太皇太后先行回紫禁城,宫内皇贵妃率宫妃众迎出,先拥太皇太后辇轿回了慈宁宫,请安后退出来,皇贵妃才对敏若道:“一路旅途奔波,瞧着你好像瘦了些,回头不如叫太医好生开方子养养。” 顿了顿,又笑了,“可算是你回来了,四阿哥想你宫里做的玉粉团想得紧,我叫我宫里小厨房又试了两回,都不必他尝了,我吃着就觉着不如你宫里做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