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一阵剧痛,哀哀嚎了两声,到底这两个月来自觉与敏若感情深厚得不能再深厚了,还凑过去撒娇试图蒙混过关。 敏若伸出指尖点了点一旁净白细腻的茶钟,道:“斟茶。” 白皙纤细的指头,指尖是淡淡的粉,腕子瘦伶伶的,显得有些弱质,腕上有三四条细细的翠绿手镯,手腕轻动,镯子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法喀目光移了过去,乖乖给敏若斟了杯茶,自家姐姐朝夕日夜相对,再好看也看不出是什么了,他只是颇为郁闷地道:“三姐你这两个月好吃好睡,可怎么就不长肉呢,瞧腕子还是这么细,瘦得竹竿似的。上回简亲王府那老福晋还说咱们家跟吃不起饭似的。” 敏若忍不住揉揉眉心:这小子多少带点虎。 她只觉着手痒痒想往上糊一把,但再仔细想想这小子也是关心她,就强把这巴掌忍回去了,指尖轻轻敲敲茶钟,热腾腾的水汽蒸得手尖不再干涩,她捧起茶钟刚要开口,忽听外头隐约一阵急匆匆的乱声,她柳眉微拧,法喀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三姐?” 原身对声音属实是敏感了些,尤其她穿过来之后,也不为何,她只觉这身子的听视觉都更敏感了一些。敏若放下茶碗又按了按眉心,侧脸吩咐道:“瞧瞧外头怎么了。” 像是马蹄声与雨水泥坑飞溅的声音、叩门声混合在一起,她分辨不太清,但这个天气,或许是来避雨的人。 云嬷嬷指派小丫头榛子去瞧,榛子去了半晌,回来却跟着庄子上的一个管事,二人扑通在廊下跪下,往日伶俐的榛子都说不出话来了,倒是管事女人满是激动地道:“二格格、是二格格!” 她哆嗦半晌没说出那称呼来,因从前也是在钮祜禄府中侍候的,便照从前的称呼喊的,还说:“还有、还有许多护卫男人、面白无须的男子和一位……” “我知道了。现请在哪落脚?” 她素日居住在正房后的罩房中,正房只日常起坐用,这会若用偏室待客反而不美,敏若忖思着,嘱人将她与法喀的羽缎氅衣来。 法喀多少咂摸出滋味来,迟疑一下,问敏若:“莫不是……” “与二姐同行,有护卫男人和内监跟随的,还能是谁?”敏若倒是很淡定,毕竟皇帝上辈子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里都滚过了,她也不怕翻船。 就是这群人来得突然,八成也是临时起意。 看着外头的大风雨,敏若神情复杂,这一场雨,倒是天助钮祜禄家,助那位中宫皇后啊。 其实如今算来,也是助她。总是要入宫的,逃也逃不过,只能在宫里把日子过好。要在宫里把日子过好,就得在皇上跟前留下好印象。 这就好比你想在单位混得舒心,首先得在领导跟前留下好印象让领导觉着你这人可用,一个道理。 不过今生比起上辈子有一个好处,就是上辈子她前前后后领导无数个,从小的掌事姑姑到大的那一个个脑子有病的太后、摄政王、皇帝,揣摩人心揣摩得她脑子疼犯恶心。 而这辈子,哪怕日后入宫了,真算得上是她领导的人最多不超过三个。 这三个里,真正能管到她、能管几十年的,也只剩一个。 她这辈子一定做好这位领导忠实的咸鱼小兵,总共就三步计划:一、表忠心;二、让大领导知道她的忠心;三、在宫里浑水摸鱼。 这三点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浑水摸鱼混日子! 怎么样才能平安在宫里浑水摸鱼过好日子?当然是在大领导面前表好忠心,让大领导相信她是个品格优良对大领导有一片赤诚真心的好人。 至于等这位领导发现他收了个干躺不干活的小兵时候是什么想法……那谁知道呢,日子都混上了,谁还管他那个呀。 敏若很光棍地想着,对着镜子理好衣裳,披好避雨的氅衣。 她日常在家穿得随意,头发也梳得随意,这会收拾也来不及,也不打算收拾,真收拾了反而显得刻意,为帝王者多疑,叫他怀疑今日是她那皇后姐姐刻意引他来这庄子就不好了。 而康熙与皇后钮祜禄·灵若的到来确实是如敏若猜测的一般的。 他们一行人今日本是看天气极好,康熙便打算带着新皇后出宫打猎散心,自三藩之战以来,他已压抑许久,月前皇后请为她父亲遏必隆立家庙很大程度上也是从政治因素考虑,为他安抚满洲勋贵,彰显他不忘旧臣,以令满洲旧勋与他同心同德专心对抗三藩而不是从中搅浑水始终不肯下场使真力气。 这一举动令他颇为欣慰感念,今日好容易有空闲,便打算带着皇后出宫散心,本来皇后入宫多年,还真没与他一同出宫微服过,出来前规划打算得极好,先打猎,下午进城寻个茶楼坐着吃茶消遣,最好听一台说书或传奇本子,晚间再回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