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送服,叫他们出去砍竹子烧竹沥去。” 康熙如今痰症很重,这个理由其实说得过去——至于太医咱们不赞同,那就不是他们说得算的了。 理由也无需太说得过去,她要做的只是让康熙知道,如今殿外,谁是被裹挟着来的,谁无心那个位子。 宜妃蹙眉有几分为难,但见敏若面色冷峻,还是下意识地点了头,咬牙道:“就这么干!” “真要到了那一步,他们狗急跳墙,咱们同归于尽也罢!我儿子不能栽在他们手里!”敏若冷声道,又忽然看向瑞初,语带几分急切,“瑞初,你听额娘的,你出去避一避……” “额娘。”瑞初软声道:“女儿不走,女儿就在这陪着阿玛和您。若真到那一步,女儿左右是不可能活着走出京城的了。女儿与阿玛、与您和舅舅同赴黄泉,也算尽了孝道了。” 虽然是说给康熙听的,可敏若闻罢,还是不禁眼眶微酸。 她搂紧了瑞初,“瑞初……是额娘无能!是额娘护不住你们……” 宜妃见状心底惶然不安,不知敏若这又是什么路数,但一闻敏若的哭声,她顿时也撑不住了,呐呐道:“不、不至于到那份上吧……皇上!您若再不醒,咱们只怕就要泉下见了!” 端着热水走进来的年轻嫔妃听到这句话,双手一颤双腿发软,众人只听铜盆落地“哐当——”一声响,回头看时那年轻嫔妃已经瘫倒在地,面带惧色瑟缩地道:“不、不会吧——” 敏若似是一咬牙,抹了把脸,横了宜妃一眼,“没到那份上的,你喊什么?” 连着两声大动静,原本守在外头的几位年轻嫔妃都涌了进来,小声一交谈,顿时都面露惶恐之色,一时殿内人声嘈杂,多是慌乱。 康熙直觉有什么事脱离了掌控,但如今分析下来又处处合情合理,敏若与宜妃的话虽有些狠……但并非没有依据的。 然而如今并非他“醒来”的最好时机,他只能按捺住急意,听着耳边的嘈杂声音,此刻年轻嫔妃脆如珠落玉盘的动听哭声也不动听了,落入耳中只令他心烦。 敏若皱眉大声道:“莫哭,都莫哭,没到那地步呢!” 年轻嫔妃面带惶惶之色,“贵妃——方才您说……” “都休要胡思乱想,他们敢那么办,天下的吐沫星子不淹死他们?何况不还有侍卫们吗?我向你们保证,我娘家儿郎在侍卫中的不少,便是真到那一步,他们也绝不会倒戈,法喀也不会!这座皇城一定是安全的!只要皇城安全,他们岂敢作乱?” 敏若声音坚定掷地有声,大约是果毅公亲姐这重身份给这句话稍微增添了一些可信度,人心稍微一定,又好一会,敏若才与蓁蓁等人合力将一众年轻嫔妃们支了出去,然后开始商量“大计”。 “将人搅散这是个不成章法的法子,但却未必无效。我的想法是,无论怎样,咱们先试试,没准能成呢?眼下人心不安至此,若再叫他们守在外头……只怕宫里也难消停了。”敏若道。 蓁蓁沉默一会,点头道:“娘娘您说得有理。” 宜妃脸上稍微见到一点喜色,“那、咱们就这么办?” 敏若眼角余光扫过她示意她沉住气,沉声道:“谁去传话,这也是个问题。” 话要说得体面周到,而能传这种话,身份上也必须合适。如今最适宜的人选,便是瑞初了。 瑞初知道敏若的意思,立刻道:“女儿去和哥说,哥定信服我的。” 然敏若的意,却在蓁蓁。 她转头看向蓁蓁,蓁蓁清楚她的意思,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与瑞初同去,安儿要走了,四哥应也会听。十四……我设法劝他,我毕竟是他亲姐姐。” 康熙那家伙装晕装得下本钱,叫人看不出一点他的情绪波动。 敏若干脆确定不能观察到一点他的情绪之后,便放弃了这一耗神的做法,收回分出的一丝注意,点点头,又正色对蓁蓁道:“但也不比强求。胤禛与安儿他们同走了就是好的,老七性子温懦,安儿劝他,必有八成可行。” 这样一算,年长些的皇子们走了半壁江山,尤其排行前十的,除了三阿哥与八阿哥都走了,他们留下便也不算理直气壮。 ——与其干守在这里,去寻药为皇父做一点实事,不更是孝心吗?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他们必不会走,因为一走就有可能错过宫中变动,只有守在乾清宫,才能抓住每一丝可能的风声。 但他们强留在这,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占着大义了。 宜妃越想越觉着这法子妙,斩钉截铁地道:“干!” 第二百二十四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