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难言,万般痛苦。” 赵香川垂下头去,将憔悴的面容埋进双手之中。 凤章君则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想要跳出这种无尽的折磨,却在无形中被杜灵河所牵制。所以你干脆决定首先除掉杜灵河?” “不!” 赵香川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因为激动而微红:“我从没想过要那么做……我宁可割裂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他!!” 吼出这一句之后,赵香川的声音又突然低落下去:“灵河明明对李如海那么忠诚,那么信任,可为什么李如海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一定要他死?为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必须被回答的问题。或许李如海只是单纯地想要彻底拥有赵香川;又或许自从灵河天真地去找李如海对质的那一刻起,一枚名为“怀疑”的种子就深深地扎根在了李如海的心中,无法拔除,唯有除之而后快。 而凤章君则道出了自己当年从探子的情报里了解到的另一些情况—— “在叛逃身死之前的一个月里,杜灵河与李如海的关系恶化得很快,我们一度怀疑是有别的门派从中挑唆。” 说着,他朝着练朱弦飞快地传递了一个眼神。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但无论凤章君还是练朱弦,都隐约感觉到了——接触过无忧子的或许并非只有赵香川一个人。杜灵河同样也是无忧子手上的一枚棋子,平时小心保存,而时机一到便被干脆利落地打了出去。 赵香川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又说李如海阴险多疑,可他却恰恰忽视了无忧子这个默默站在黑暗中的男人。 总而言之,李如海最终决定要除掉杜灵河,而且他决定要趁机再度考验赵香川。 有关杜灵河之死,赵香川并没有详细描述。不过,他三言两语所勾勒出的简要经过,也与凤章君早先得到的汇报大体一致—— 事发当晚,李如海让毫不知情的赵香川送一壶“美酒”给杜灵河。灵河却识破酒里有毒,明白李如海要害他,旋即夺路而逃。 那天夜里,电闪雷鸣,整座江南古城全都淹没在了倾盆暴雨之中。李如海放出了无数鹰犬,将走投无路的杜灵河逼进了花间堂郊外的深山。 就在那里,赵香川奉命追上了杜灵河。 山间的雨势大到了足以令人发狂的地步。满山满谷的树木全都在狂风中战抖着,溪流暴涨、瀑布声与天上的雷鸣遥相呼应。 站立在泥泞湿滑的悬崖之巅,赵香川只觉得浑身十倍、百倍地沉重着。那些从天而降的大雨,仿佛都变成了石块凝固在了他的身上。 而在他对面,不足几步的地方,是同样被淋得湿透、冷得发抖的杜灵河。 不远的山巅之上雷电频频亮起,包裹着他们的雨帘瞬间化做千万点烛光照亮了一切。 就在这一瞬间,赵香川看见杜灵河嗫嚅着,欲言而又止。然后,当电光黯淡下去的同时,他竟纵身一跃,从悬崖跳了下去!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雷声几乎就在赵香川的头顶上炸开,轰得他双耳剧痛,轰轰作响。他感觉到脚下的悬崖也开始震动起来,被雨水跑得酥软的泥土与岩石开始了大规模的崩塌! 若不是一直躲在暗处窥伺的李如海及时出手,赵香川只恐怕也将随着杜灵河葬身深渊之中! 暴雨连下了三日三夜,花间堂派出搜寻杜灵河的队伍,也冒雨搜索了整整三天。最后,有人在山谷的下游发现了一具身着花间堂衣袍的遗体。虽然高度腐败、不辨面貌,但怀揣有杜灵河之令牌,且身上伤势也应为高坠所致。 然而得了尸首还不够,李如海又命人继续搜魂,整整三七二十一日却一无所获。众人尽皆认为杜灵河的魂魄早已离散、三魂转世投胎,李如海又怕继续执着下去会招致怀疑,这才勉强作罢。 说回到赵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