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坐在周围的乘客闪个精光,车厢里乱成一团。 顾娅来德国这么久了,还从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心脏扑通直跳。站远了拉不住尤里安,站近了又怕莫名挨打,掏出手机想报警,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尤里安摩拳擦掌,想打架倒不是因为安娜,而是身为eintrachtfrankfurt的球员,最没法忍受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球队的毁谤。 他喝高了可以乱来,但她没有,这事肯定不能由着他。但她的力气偏偏没他大的,怎么都拉不住他,顾娅火了,事实上是担心着急加害怕的混合体。她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 情急之下,她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臂,尖声叫道,“尤里安!” 听到有人叫自己,他下意识地回头,顾娅想也不想,啪的声甩了他一耳光。身体里能用的力气基本都使上了,这一巴掌,一下子将他给扇懵了。 就在这时,地铁到站了,顾娅一把抓住他的手,连拖带拉地将他拽下了地铁。 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地铁关上车门,重新启动,她才松了口气。 尤里安捂着半边脸,半天反应不过来,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毛揍自己。 顾娅这一巴掌,不但把他的脸打红了,自己的手心也火辣辣的痛。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稳下自己扑通乱跳的心情,道,“他们只是普通学生,也许还是失业人员,被警察记个过也无所谓。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俱乐部的球员,美好将来等在前方。如果你和他们一起动手,被足协知道了,就不怕被开除?” 被她这么一说,尤里安背脊一凉,瞬间清醒了。 *** 新年过后不久,就迎来了紧张激烈的考试。 一共五门课,顾娅全过,虽说成绩一般,但好歹是及格了。将考过的书本资料收起来,封存在箱子里,收入地下室,这个学期就算是画上句号了。 寒假有六个星期的假期,顾娅在网上找了一份临时工,去展会卖按摩器具。一听到按摩器三个字,多数人会想歪,觉得那是什么色.情淫.秽物品。其实不然,说白了就是便携式的保健器具。小海豚状的按摩器,顶部有个红外线装置,下面是个滚球,通了电后,滚球就会旋转起来,可以用来按摩穴道、劲椎、腰椎之类的,缓解酸痛。 这个东西在国内都快卖烂了,但在德国却刚上市,傻萌的德国人从没见过,就图个新鲜好玩。 这是一家中国外贸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两个人,老板和老板娘。两人都是浙江人,之前开餐馆,后来破产了,就从国内倒腾一些小玩意来德国卖。也没有什么店铺,只是在法兰克福的郊区租个小仓库,他们的收入渠道主要来源于展会。租个摊,再聘用几个学生在那做销售,成本低,稳赚不赔。 太远的,像是西班牙、希腊、意大利这些国家,一概不去;成本太高的,像是斯堪的纳维亚诸国,也不去。他们一般就在德国和德国周边国家晃悠,比如瑞士、荷兰、法国、比利时、卢森堡。这些欧盟国家加起来,一年到头各种规模的展会不断,少说有几千个,足够他们折腾。 顾娅德语英语都不错,去面试了下,老板如获至宝,立马就决定雇佣她了。中国人没德国人那么有法律意识,老板也就看了看她是否有合法居留,根本没在意她的居留属性。他本来请的就是临时工,更不会替他们交税,工资全都是现金支付。那正和她意,反正她也给不出税卡。 去做展会,是没固定工资的,只有提成。卖出去一个赚15欧,一天要是能卖掉10个,就有150欧;同样,要是一个卖不出去,那就是零收入,不过这种可能一般不大会发生,再差也能卖掉一两个。反正都是打.黑.工,一样有风险,却比中餐馆的待遇好了很多倍。 顾娅的第一次,是在瑞士的德语区,一个屁点大的城市,人口加起来不超过五万。他们一行人,三个女学生当销售,一个男学生开车护航且兼职搬运工,开了一天车,越过德国边界线,浩浩荡荡地进军瑞士。老板说,晚上住的是度假村,结果车子跟着gps导航,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后,一屁股撞进了牛棚,惊动了一窝小牛崽子。 打电话核实后才知道,地址没错,只不过是老板忽悠他们,哪里是什么度假村,连农家乐都算不上。为了省钱,他替他们借宿在当地农民的家里。 不,不是农民,确切的说,是山民。摔! 车子是租来的,男生第二天还要去别的展会,所以将她们送到目的地后,当天就开回去了,把三个女生留在那里挑战人生。 欧洲的农民和国内一样,都是自己盖房,一般是那种尖顶的三层楼洋房。自己住不过来,就借一部分出来,让背包族过个夜什么的,赚个小外快。 虽说房子很温馨,还有暖气,但她们一群人还是忍不住将抠门的老板狠狠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