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可以?……不好说啊,谁知去了,能不能拿到银子?” 注视着远去的队伍,在拥挤的人群中,两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个人压低帽檐,迅速转入了街口的一个巷角,一个人继续跟上了队伍。 斗笠男推开了老旧的院门,里面有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来走去,人人的手上都拎着武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他闪身入了内室,拱手朝座上的人一揖。 “曹千户,找到人了!” 等他把在街上见到的一幕说完,那个叫曹千户的中年男人却没有多大的动静儿,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他冷冷一瞥。 “看清楚了,是她吗?” 斗笠男道,“是,我与孙五都很肯定。虽然他乔装得极好,但在漠北大营,我与她相处了一年多,即便她化成灰,我也能认识……还有,那匹大黑马,也极像晋王的坐驾。” 听到这个,曹千户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坐直了身体。 “果真?” “应该是那匹马……曹千户,依卑职看,定安侯也是认出了她。不然,他怎会轻易允诺给一个刁妇赔偿?” “那就奇怪了,她为何独独找上定安侯?” 曹千户略有忧色,那斗笠男缓了缓,却是一笑。 “定安侯是晋王旧部,交情颇深。依卑职看,若不是为了盘缠。就是她……想借力回京。” “哼!不管为了什么,都与你我无关。”曹千户冷笑一声,挑高了眉梢,瞥向斗笠男,“我们只须记牢一点,她若活着回去,你我……都得死。” “曹千户……?” “安排去吧!” “是。” …… 天上的阳光到了落晚时,被吃入了夜幕的肚子。乌云压了上来,像是要下雨了。立春以来,还未有下过雨,人人都在盼着新一年的春雨,可雨迟迟不下,反倒阴得令人心里沉郁。 大宁驿战。 外面的天再阴暗,客堂里却灯火大亮。 仍然一身甲胄的陈大牛,看着盘腿坐在案几边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跛脚少年,眼睛有些热。 “慢点吃,吃完还有……” 瞥见他同情的目光,夏初七突地笑了。 “一年多未见,侯爷还是这爽快的性子,我喜欢。放心,我既然找上门儿来了,自然不会与侯爷客气。不过说来,侯爷这里的伙食,确实不错。哎,这些日子,从阴山一路走过来,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吃过东西了,也好久没有……” 晃了晃手中的酒碗,她视线模糊。 “也好久没有喝过酒。” 陈大牛紧紧抿着唇,看着她,没有出声。她也不管他如何想,只一个笑了笑,入喉的酒,都化成了相思的痒。酒是米酒,并不烈,但一入喉咙,却像灼烧了她一般,忍不住就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笑。 “我记得上一次喝酒,还是与他在一块儿。这一转眼,他竟是离开这样久了……” “楚七。”陈大牛喉咙一鲠,声音也哑了,“你可晓得,皇太孙布了天罗地网在找你?锦衣卫也在跟着瞎掺和……你眼下有什么打算?” 夏初七放下酒碗,桀骜不驯地抱着双膝,撩眼看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陈大牛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笑刺眼得很。与她往日那种由心而发的灿烂不同。不管她笑得有多快活,他也觉得天顶阴云密布。 “楚七,你光看着俺笑,你赶紧说说。” 轻轻一笑,夏初七又抿了一口酒,还伸了一个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