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的晏军大营。 赵樽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沙盘,冷着脸一动不动。他的旁边,包括元祐在内的几个副将和参将,纷纷静静而立。他不说话,大家也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一名姓刘的参将才忍不住了,低低提醒了一句。 “殿下,接下来怎么布置?陈将军的人还在帐外候命。” 赵樽静静地坐着,视线落在面前的沙盘上,眉目间的冷厉神色,与他盔甲上的尘土混合着,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清冷又诡秘的光泽。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他才揉着额头吩咐。 “告诉定安侯,在开平合师,准备渡滦河,决战大宁。” “是!” 传令兵得令,很快下去了。 刘参将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陛下果然没有看错,定安侯果然擅长打攻坚战。我们在蓟州打陶经武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跟捏嫩豆腐似的,他在开平与哈萨尔那一战,十万人对十五万人,那边儿还都是骑兵,不得不说,定安侯打得真漂亮。” 有人起了头,就有人接下去。 “是啊,这一场战打下来,定安侯成为一等一的大晏名将,无可争议啊。” 几个人议论纷纷,元祐只听着,偶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樽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实际上,洪泰帝当初制定战略计划,派赵樽打东线,从蓟州直取永平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到了,陶经武的部队遇到赵樽就一个字——降。而真正难打的是开平的北狄太子哈萨尔。名义上虽叫着“包抄”,其实陈大牛的西线战场,哈萨尔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计划。 赵樽轻易拿下陶经武,同时也牵制了哈萨尔。如果没有赵樽的牵制,陈大牛以十万之众要打哈萨尔的十五万骑兵,就算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也不可能会有那么顺利。有了赵樽,再加上陈大牛本身的优势就是进攻,这一场确实是赢得漂亮。刘参将也说得对,从这一战开始,在“大晏名将谱”上,陈大牛的排名可以直逼赵樽了。 洪泰帝要栽培陈大牛,为赵绵泽拉拢势力,有目同睹。 一步棋子接一步棋子,前方在流血,后方满满的全是算计。 大家都明白,可有些事儿,却不方便在场面上说,只能隔靴搔痒的点拔几句。可见他们越说越多,赵樽却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去。 显然他并不想听这些,几位将军心里叹息,可看了他的脸色,也只能纷纷施礼退了下去。只有元祐一个人留了下来,脱了外面的盔甲,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凳子上,与他一起陷入了安静之中。 一阵夜风吹来,撩开了帐篷的帘子,卷起了桌案上的几张军函。可赵樽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视线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沙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沙盘上那个波澜壮阔的北征战场上。 元祐叹了一句,“陛下这一手玩得漂亮。” 赵樽面色淡然,“乐得清闲还不好?” 元祐笑了,“屁话,能清闲吗?大宁才是硬骨头,哈萨尔那人奸猾着呢,他在滦河之北,战争就远远没有结束,只有等到提了他的人头,恐怕才能真正清闲一段日子。” 赵樽看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报——”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了。那是赵樽派驻在各大营中的斥侯兵。斥侯大晚上的入营,自然是有紧急的军情奏报。赵樽没有迟疑,宣了人进来,那人身着盔甲,不便跪地,只拱手施礼。 “殿下,辎重营出事了。” 挑了下眉头,赵樽看向他,“说。” 斥侯很快就将辎重营里夏衍想要奸淫妇女,有人敲锅请愿,然后夏常责罚了夏衍二十军棍,接着又将北狄女人送往益都,可是在路上碰见了北狄人劫持,有三名兵士吓得逃窜了,却有一名刚入行伍的火头兵英勇对敌,以一人之力生擒了北狄二十人,如今那些人全部扣押在青州大牢。 “阿唷,很厉害啊。” 听了“那个小兵”的光辉事迹,赵樽还没有做出反应,元祐却是惊叹地竖了一下大拇指,“天禄,这样的人才做伙头兵太浪费了,得重用。” 赵樽表情没有变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迟疑了良久,眉头才微微一皱,“去查一下,那些人什么来头。还有,传令下去,逃兵务必抓回来。” “是。” “另外通知夏常,辎重营马上拔营,开平会合。” “是。” 斥侯领命下去了,赵樽却是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