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液体当头酒下,顿时清醒不少。 “你继续醉你的吧,我先走了。”许诺趁他发愣的当口,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看着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沉郁的脸流下,直到浸红身上的白衬衣,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酸——十年的婚姻,最美的初恋,他确实有伤感发疯的理由,只是,这对象,不应该是她。 “生气了?”顾子夕沉沉的看着她。 “我想,你可能需要独处。”许诺转身去到他的休息间,按了毛巾递给他:“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先下去了。” 顾子夕沉默的接过毛巾,在脸上、头上胡乱的擦了一把后,将头重重的埋进了膝盖里。 许诺沉沉的看了他半晌,高大的身躯蜷成一团的样子,看起来倍加的让人心疼。 “顾子夕,你有没有事?”许诺推了推他的肩膀。 “我的酒量不应该这么差的。”顾子夕低低的说道。 “顾子夕,要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许诺轻叹了口气,毕竟还是舍不得看他脆弱的样子——她心里的那个顾子夕,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 眼前这样的脆弱、甚至带着些孩子气,让她很难过。 即便他的脆弱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可这样的孩子气仍然让她感到心疼了。 ………… “许诺,虽然不爱她了、数十年如家人般的相处,突然间什么都不是了,心里仍然有些空落落的。”顾子夕抬起头来看着她,伸手揉抚着她的脸,轻声说道:“许诺,对不起,这些原本不该对你说。可除了你,我又能对谁说?” “许诺,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想到的是你,想到你说:‘只要深夜前能回家,你就不会生气。’我想,我的许诺也懂得捍卫她的权利了呢,我很开心。” “送她到家后,我最想做的事就是马上来到你的身边,抱着你、吻着你,告诉你,我有合法的身份来爱你、宠你了。” “可是,在看到她那样纤弱无助的样子、听到她那样撕心裂肺的喊声时,我觉得自己很混帐。” “许诺,允许我脆弱这一回,好吗?”顾子夕就这样仰面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似乎内心的拔河已耗去他所有的心力。 “我又没说不允许,别做出这副鬼样子,看着可怜兮兮的,这是博谁的同情呢!”许诺走过去,在沙发边的茶机上坐了下来,看着他说道:“那你现在到底想要怎样?我送你去和她再叙叙,减轻一下你的负罪感?” “胡说八道。”顾子夕轻声斥着她,却一直看着天花并没有转过头来:“许诺,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但有一天,你会懂的。等你懂的那一天,你再回想现在的我,你一定不会再笑话我了。” “我没笑话你。”许诺轻哼着说道。 “笑话也无妨,你不懂我,我是懂你的,谁让你那么小。”顾子夕轻叹着,将手伸到许诺的面前:“把手给我。” “干什么?”许诺将手放在他的手心,粗声问道。 “让我握住。”顾子夕大掌轻收,将她的手收纳于掌心后,这才转过头来看她:“许诺,陪着我。” “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总不能就这样躺在这里吧?”许诺轻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 “其实真没喝多少。”顾子夕摇了摇头。 “那你躺着吧,缓会儿我再送你回去。”许诺无奈的说道——酒醉的人,都是一个德性,说自己没喝多少、说自己没喝醉。 “好。”顾子夕轻应了一声,有些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又挣扎着睁开,看着她说道:“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你别生气。”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闭嘴。”许诺红着脸瞪着他——喝糊涂了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呢。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也没那么生恼了,提起这事儿,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发恼——因为艾蜜儿生了顾梓诺,所以以后就算以一起,也只能生女儿? 顾子夕,你太过分了,鬼才给你生。 许诺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用力在他脸上狠狠蹂躏了一番,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许诺——”顾子夕轻叹。 “你好好儿休息,我先下去了。”许诺连头都没回,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往外走去。 ………… “谢秘书,麻烦你一会儿进去看看他。”许诺路过谢宝仪的办公室门前时,淡淡交待了一句,没等谢宝仪回话,就走开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