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为是女子之身而心怀仁德,连太后、世家以及不敢详数的官员都被剥落羽翼而退避三舍,她岂能容忍他人反驳? “是,陛下大业已成,不渡本不该再多逗留。 有些差事,陛下自有更好的人选,何必强求一介出家人?” 不渡捻着佛珠与魏怀恩晦暗不豫的眼刀交锋,殿中气氛沉静得可怕。 阮雁低头不语,悄悄和上官鹿鸣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莫要开口。 江鸿见无人说话,也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只当自己是个摆设。 有些话可以对魏怀恩说,可以问嘉柔殿下,甚至可以和女君殿下开上几句玩笑。 但对帝王不可。 君心难测,帝威不堕,从今以后只有君臣,没有亲友。 只是浮沉人心各自向己,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帝王要杀的人,要做的恶,必须也只能交给无根无系之人,用狗一般的忠诚换来恩宠,再到恶贯满盈之时成为帝王推出去的交待。 魏怀恩不能有错,帝王不能有错。可是这种隐秘的差事,只凭皇威相逼,是逼不出另一把让她称心如意的刀的。 更何况,他们一个个都睁着眼睛看着有人扶摇直上,又不知现今何处。谁敢向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下注,押上全部身家? 那个名字没有被提起,却好似无处不在。 即使魏怀恩在皇权加成下威势更胜往昔,也压不下人心猜疑。 魏怀恩一一扫过诸人的忐忑神色,从他们脸上读出了同一个问题。 萧齐呢? 为您执掌生杀,直面刀剑,做尽坏事只为保您高枕无忧的萧齐呢? 如果他都不得善终,难道我们就能? 您自然可以金口玉言,命令不渡,命令阮雁,命令任何一个臣子为您鞍前马后,替您稽查天下,帮您杀人抄家。 可是谁能做得比萧齐更好? 谁能以您的好恶为原则,不管千家哭号,只为您一道通达州府郡县的旨意不打折扣? 谁能手握大权而不被您这刚愎自用的帝王猜忌?谁能先斩后奏却能被您全然信任? 谁是您的肉中之骨,骨中之血? 谁生来就是和您共生的存在? 谁是您的傀儡,谁是您的鹰犬? 谁是六亲不认,根系不存,只有攀附您才能活命的奴才? 魏怀恩,你知道答案。 你想把他的差事交给此时唯一能够超脱于前朝俗世的不渡,却又根本无法再同样地信任不渡。 甚至只是因为不渡最好拿捏,可以随时被你碾死而不用担心任何物议,所以你才逼他点头接手。 你的心思就是这样不堪,真正的要害你从不愿意交给他人。 阮雁聪明,上官鹿鸣圆滑,你的门客和扶持上的官员要么不够歹毒,要么不可全信。 你谁都不信,因为帝王就是这般的孤家寡人,即使是江家,都不该凭借与你的血缘瓜分你的权力。 你的,全都是你的,这万里河山,天下子民,全都是你的,任何一个胆敢心怀不轨的人,都该死。 可是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杀得无人可用,你不能防备所有人。 你又怎么能变成这样,怎么能变成你最厌恶的永和帝,变成你恨毒了的自私小人? 一声声或是臆想,或是真实存在于人心之中的质问,好似洪钟大吕震响耳边,敲着魏怀恩心中的不解和迷惘碎成尖利的碎片,扎得她膨胀的灵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