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把他的惶惑和羞愧照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神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留下这些? 他无法让自己的龌龊污了她的水眸。好在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婴儿一样,在重新认识自己和一切。 她侧过身子,看见腰窝上被他掐出来的痕迹,慢慢想起了刚刚感受到的一切。 在她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手印的时候,一件长袍披在了她身上,他接着帮她穿衣的动作把她拢住,巧妙地阻隔了她继续探究下去的眼神,又从后面把下巴缩进她的颈窝中:“您不是要沐浴么?” 她的双手搭在了他搂在她腰间的手上,摩挲过他的手腕之后,又推开了他:“是,本宫可以自己去。” 萧齐站在原地,没有再去跟随她的身影。挡在他身前的魏怀恩离开之后,他在这面镜子中再无遮掩地看见了自己。 哪怕穿着中裤,他也觉得这面镜子可恨地照见了他残缺的身体。他立刻转身,随便把脏了的衣袍裹在身上,快速回了自己的卧房将自己彻底清理干净,再匆匆回来将任何能够证明今晚发生过的事情的器物或是搬离,或是清理,有条不紊,又麻木不仁。 浴房很久之后才传来了水声。 哭泣总是被人和脆弱挂钩,可是对于来到新世界的新生儿来说,哭泣只是一种洗涤双眼,找到对身体的控制感的方式。 她的身体有那么几个瞬间让她觉得陌生,又在萧齐的安抚中重新熟悉这些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带她来到了成人世界。 温水缠绕住了她,抱着她极温柔地向下沉溺。像生命最初的羊水,像母亲最温暖的怀抱。 她不可避免地开始对他开始了挑剔。 情事不是什么不可谈及的事情,更不是什么神圣无比的事情。这是一种体验,她也可以像嘉福皇姐一样选上几个男宠,在闲暇时了解一切。只是因为萧齐对她是不一样的人,才让她期待太多,也要求太多。 婴孩对母亲的感情总会从初始的无条件依恋,到后来见识增长,把亲母和他人比较,再找到成熟的亲子关系。 某种程度上来说,魏怀恩也在快速经历这一过程,只是她的理智太过,难免对萧齐过分苛刻。 他身上是她爱极了的脆弱感,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有多想得到她。 可是他又注定不可能如愿,多么可怜,多么残忍。 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却冷静地站在岸上看着萧齐在漩涡中沉沦,甚至会如他刚回来的那个雪夜一样,偶尔无法掩饰自己的冷漠与看客心态。 也因为这样,他永远都不可能在她施舍给他的感情中得到安稳,终他一生都不敢停下追逐的脚步,每一日都是新一日的她和他。但就是这样的关系才能够让她安心,永恒不变的东西太少,要他爱她恒久太难,她只要日日给他一些甜头,让他不知疲倦地跟在她身后,就已经是她能够设想的最稳定的相伴而行。 比萧齐更好的人,或许只要她愿意,一定能够找到。只是她还是偏心他,所以最终允许他对自己做到了最后一步。 她或许亏欠他一颗真心,可是他们之间只能如此。因为他要的爱,别人给不了他。因为她要的爱,世上的人给不起。 她无法放下对皇权的执念,就像他无法放下对她的痴迷。 他们只有彼此才能理解彼此。 因为他们都不容于世,即使不是天生一对,也是从今往后纠缠在一起的爱侣。 只是他在事后的反应让她失望透顶。骄傲如她,不能接受他在此之后任何一点退缩。哪怕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总要靠她让步更多,他的犹豫还是让她寒心。 听着他在外面的动静,像是某种让她心安的信号,她把痕迹洗净,不敢让指尖在那里多作停留。好像他的环绕在她身上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线索,让她不能摆脱肌肤上的残留触感。 终于她面红耳赤地走出了浴房,他已经将寝具都换过,垂头在殿中柱子旁站着,一身整齐,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是她的春梦。 他总是这样,总是在过界之后逃也似的退回最远的距离,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良心安稳,让他否认僭越之罪。 可他的良心安稳了,她呢?她想要的东西,难道总要让她去靠近他,一次次地放下自己的骄傲与自矜,去亲密一个奴才吗? 他为什么不能学学青云? 他根本就没有揣测过她的心思,他算什么奴才? 魏怀恩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愤怒平静下来,接着目不斜视地越过他,随意把湿发散开上床背对着外面躺下。 “我要睡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