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虽然不会伤害我,可万一有人狗急跳墙要伤害你们呢?” “您总是这么多道理,”他似乎平复了情绪,握她的手塞回被子中,“我从来都说不过您,但是养病这件事您总该听话。太医说叁天之内都要卧床休养,即使烧退了也不能吹风受寒,不然病情反复留下病根就不好了。睡吧,奴才陪着你呢。” 魏怀恩此时无心分辨他是不是真的接受了她的解释,只见他面上一派安然,就放松了心思,闭上了眼睛:“好,那你也陪我躺着吧,这样暖和。” 待她呼吸平缓之后,萧齐才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又在她身边摆了枕头防止被子散了热气,然后轻手轻脚地落下帐幔,穿戴好御寒的外衣之后,走出了殿门。 门外明丰等待许久,见他出来提着灯笼迎上去:“师父,都已经按照您说的准备好了” 萧齐点点头:“留个人去看护主子。” “是,师父。” 夜冷霜浓,提着朱红灯笼走在黑暗中的萧齐再无面对魏怀恩时的温柔缱绻,而像是游荡在人间的恶鬼,一步步踏向血肉地狱。他不打算再被魏怀恩当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棋子了,玄羽司本就是暗探春秋,私断忠奸之地,只是因为魏怀恩的期待,他才在她面前表现得清风朗月,不奸不恶。 可是在玄羽司之中,他是那个一手奠定诏狱血腥基调的恶人,是任何一个被玄羽司盯上的人最不愿意面对的刑官。到了今时今刻,他也必须承认他在鲜血和惨叫之中获得了病态的满足,特别是在他来到公主府的私狱之中,把那些逼供的手段用在十方抓住的内奸的时候,他便能够为自己的残暴找到另一层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是在帮魏怀恩,他是在保护魏怀恩。那么他作的恶又怎么能算作是恶,除了魏怀恩的安危,旁人的命,都不重要,哪怕是他自己的命。 不是说他会坏她的计划吗? 如果他将京城,乃至整个天下的命脉都攥在手中,如果他能察觉到所有意图对她不利之人的风吹草动,那么是不是她就会绝对安全,因为他能把一切都控制在掌中。 也包括她。 她想要更宽广的天地,他不会阻拦,只是他要把所有的危险提前扫净,让今天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内奸已经供无可供,但他还是不满足,血肉的腥气和焦糊味道在地牢中弥漫,连守卫在门口的护卫都捏着鼻子走远了一些。 不成人形的人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赶忙在萧齐拿着一件泛着森冷寒光的刑具走过来时开口:“我知道端王妃身边的内侍望楼,一直,一直看顾着小郡王,还经常出入端王妃的小院,他们一定有私情!” 听到望楼的名字,萧齐停了停,和脑中积攒的其他信息串联了起来。虽然这个内奸后半句或是随口攀咬,不过也足够了,这是个对他有用的线索方向。 “这条不错,要是早点说,你哪里要遭这么大的罪呢?”他把刑具放到一边,赞许地点点头。而在内奸忍着疼痛陪着笑脸打算求他饶命的时候,“咯吧”一声,萧齐依然微笑着,却拧断了他的脖子。 “望楼,端王妃。唉……”地牢中只剩下了一个活人,尸体却不止一具。这个让任何人见了都不寒而栗的地方,只有萧齐细细洗净了双手,又一件一件把刑具拭净放回原处。 “啧,这样才干净。”他满意地看着墙上整齐悬挂的东西,并不在意自己脚下就是还未干涸的血液,身旁就是几具扭曲可怖,死不瞑目的尸体。 端王府。 端王去了宫中,但府上却因为小郡王的昏迷而灯火通明。裴怡滴水未进守在魏安星床榻旁无声垂泪,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错过孩子的动静。 魏安星下午时已经醒过一回,只是因为体弱,太医便开了助眠的药物,让他在睡眠中恢复。 望楼也去了宫中,只不过他讲明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撇清了关系之后,就被端王以回家报平安为由派回了府中。 宫中的永和帝要敲打儿子,望楼便能趁此机会把所谓的真相告诉裴怡,他几乎无法压抑自己的狂喜,不得不先给了自己两拳平静下来之后,才做出一副不忍见裴怡如此才冒着风险告知她实情的模样开始做戏。 “你说,这一切都是王爷的安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