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陈温斩又转身,看着那个端坐于龙桌后面的男人,冷冷说道:“既然爱她,又为何要杀她,杀了她,你不心痛吗?” 殷玄眼眸危险一眯,手往龙桌一拍,一股凌厉的杀气伴着掌风而来,陈温斩冷笑,单手往后一背,身子一转,躲了过去,可下一秒,原本端坐在龙桌后面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后方,带着杀意的掌风再次打向他的肩头,陈温斩心头一寒,当即往下一缩,避过了那个杀招,可刚躲下去,就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冷蔑不屑的讥俏声:“你以为你今日躲得过去?” 陈温斩一个后背伏地式,两手往后一撑,脚跟点地,倒飞出去。 等他立身站定,殷玄甩手掸了一下龙袖。 这一掸,威风八扫,内力全开,整个御书房都浸在了一股可怕的死亡阴影里。 陈温斩不畏不惧,任由这浩瀚的内力冲击着身子,他嘴角渗出了血,却缓缓勾起唇角,笑的妖艳无比:“你今日杀了我,一来没办法向陈家交待,二来也算全了我一片心意,你杀吧,她活着的时候你没办法陪她,死了你亦没办法陪她,可我能。我活着的时候能陪她,死了亦能。你就算天下无敌,坐拥江山又如何,你得不到她!”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殷玄逐渐扭曲而阴沉起来的那一张脸,他特别快意,他道:“你杀了我吧,成全我到地狱黄泉去陪她,生前我是她的禁军,死后亦是,不管她去了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她的。可是你不能,生前她是你的母后,死后她亦是,你就是下了地狱黄泉,你依然得不到她,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特别畅快,特别恶毒。 殷玄猛地一收袖,陈温斩整个人就像被内力吸住了似的,一直往殷玄身前冲,直到冲到殷玄跟前了,殷玄一把掐住他的脖颈,目眦尽裂地说:“你想到地下陪她?就凭你,也想爱她?有朕在,你妄想!你想死,朕就偏不让你死,从明天起,你滚到宫外去,不许踏入金銮殿一步,亦不许再去紫金宫,还得长命百岁,若是有反以上三件事之一,朕就让整个陈氏陪葬,不要妄图考验朕的良心,朕能杀她,亦敢诛你陈氏。记着!” 殷玄又猛地甩开他,掸了掸龙袖,不缓不慢地道:“知道是朕杀的她又如何?你的话,天下人信吗?” 陈温斩冷冷地看着殷玄,半秒后,他冷笑了一声,抬起袖子擦干净嘴角,走了。 从那之后,他就没再进过宫,亦没再见过殷玄一面。 他每天跟宫外的禁军们喝酒玩牌逛花楼,吃住睡都在外面,不再踏足皇宫,亦不进陈家半步。 陈家人一开始不知道为何,后来知道了,也就不管他了。 他如果觉得那样的日子快乐,那就随他去。 在陈家被聂家压制之前,陈温斩是陈家的荣耀,那个时候的陈家人,没有一个如他风光,也没有一个人敢与他相比,就是陈亥,也不敢跟陈温斩相比。 可如今,陈温斩活成了什么样子呢? 他活成了一个纨绔,一个醉鬼,一个寻花问柳之人。 提起陈温斩,陈亥心头一阵难过。 陈津更难过,那是他的儿子,更是他最引为骄傲的儿子,可如今…… 陈津老眼顿红。 陈建兴说:“抱歉,惹得大哥伤心了,但这件事非得温斩不行,如果说这天下间还有谁最能避开皇上杀人于无形,只有温斩了。要杀婉贵妃,大典上不行,因为宫门森严,宫内之人,上至禁军,下至御林军,全是皇上的人,我们压根没机会,只能等皇上带着婉贵妃出了宫,我们才有机会下手。而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一定得是最了解皇上的人,这世上,了解皇上的人并不是只有温斩一个,可对我们陈府而言,却只有温斩一个人可用。” 陈津不说话,还在因为那个名字而悲伤。 陈建兴低叹了一声,看向陈亥。 陈亥道:“是这样没错,如果温斩肯出手,那定然万无一失,可是,温斩他……” 陈亥顿了一下,似乎又跟着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温斩他最忠太后,那件事之后,他就怪罪上我们了,这么些年,他连家门都不进,家里人去看他,他也拒不见,如何才能让他帮忙呢?” 陈津擦了擦眼睛,说:“他拒其他人,却从没拒过他娘,我让菲菲去,定能见到他。” 陈间和陈璘都觉得这样不妥。 陈间说:“大哥,温斩这么些年愿意见的人就只有大嫂,你让大嫂去说这话,温斩若因此把大嫂也记恨上了,那往后谁还能去他院里,说一句知心暖心话呢?没人去关心他,他一个人活成那样,你忍心吗?” 陈津当然不忍心,可有什么办法呢? 陈璘道:“我去吧。” 陈亥当即就摇头:“不行。” 陈璘道:“我带琪琪去,温斩最疼琪琪了,他就是不见我,也会见琪琪的。” 陈建兴道:“这三年,去他那院子里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