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欥很快就知道元非晚要出宫。他本有些犹豫,生怕夫人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但元非晚实在无聊,而太医也说四五个月的身子已经比较稳了,他才松口。当然了,这松口条件是元非晚必须带着比平时多一倍的护卫出宫,不然他不放心。 元非晚依旧觉得萧欥小题大做。毕竟太子、秦王以及太后方面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满长安再也找不出来能和他们唱对台的人。就连原本散布街头的吐蕃舞女杂耍之类的人员,也已经被金吾卫挨个儿控制,基本不可能出意外。 不过元非晚也没拿自己的孩子冒险的心。萧欥觉得要两倍的护卫,那就两倍;这种时候,小心没大错! 这么一来,中秋那天的傍晚,皇后第一次出宫。得了消息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仪仗威武,戒备森严,很有皇家气派。然而比较遗憾的是,据说皇后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子;但以他们之间的距离以及有限的目力,完全看不出肚子什么的。 “四五个月的肚子很容易遮挡,又这么远!”有人心塞塞的。 “没关系,现在还早!等再过一段时日,说不定就能看到了!”也有人乐观地安慰自己。 毕竟皇帝即将有子,这事儿还是很引人注意的。所以从皇宫到南宫大长公主府的一路上,无数人目送皇后的车驾过去,满肚子都是好奇和激动。而在皇后车驾直接驶入公主府后,有些人还不愿散去,伸长了脖子,就准备等它再出来—— 反正今日中秋、不宵禁,他们有的是时间看热闹! 至于元非晚,对自己惨遭围观一点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反正今日的主角不是她,也不用她统筹大局,当做出来透透气就行。 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今非昔比,三年前元非晚要早到、在门口下车登记、再进去等人;如今她正点到、畅通无阻地坐车进府、同时只有别人等她的份儿。其中几经变迁,颇有一些感慨。 “皇后果然来得挺早,从不叫人久等。” 元非晚刚从婢子打起的车帘后露头,就听得这么一句话。是萧月宁,她正对元非晚挤眼睛,愣是破坏了那一身盛装打扮的庄重感。 “阿姊……”元非晚借着婢子的手缓缓下车,语气颇有些无奈。萧月宁这是瞅准了机会抢在她前面说话,这样便能先夸她一句! 在元非晚小心移动腿脚的时候,萧月宁已经小步走近。等元非晚双脚落地,她便亲热地挽过了元非晚的手。“夸你还不乐意了?来来,皇姑和阿珺都在里头等你呢!” “嗯,那咱们利落些,别让她们等急了。”元非晚道。 萧月宁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走快。“那可不行。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你都是我们之中最金贵的身子。便是皇姑,也说她该等就要等!” “这我怎么好意思?”元非晚做犯愁状。 “怎么不好意思?”萧月宁佯怒。“我能不能升任姨母,靠的全是你啊!” 两人一人一句地说小话,后面的宫女们都听得忍俊不禁。不仅皇帝皇后是天下夫妻的典范,皇后和大长公主也是天下姑嫂的典范啊! 因为萧月珺近几日就住在南宫大长公主府上,所以她现在就和萧清彤待在一起等。元非晚和萧月宁进了门,四个女人都热热情情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 “……最近感觉如何,阿晚?”和其他人一样,萧清彤也很关心元非晚的身体。 “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元非晚如此回答,顺带添油加醋地把萧欥的紧张过度描绘了一遍。 萧清彤听得咯咯直笑。“还真是老七会做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给面子地说,“男人到这时候总是会比较傻,阿晚,你可要多担待点。” “老七听了这话,一定会哭的。”萧月宁也道,明显唯恐天下不乱。 一边的萧月珺还没出嫁,在这种话题里插不上嘴,只抿着嘴笑。 元非晚注意到,便主动把话题引了开去。“不要光说我啊!也说说你们!尤其是阿珺,嗯?” 对于马上就要出嫁的新酿,众人也是很有话说的。萧清彤、萧月宁挨个儿表达了祝福和关心,很是殷切。轮到元非晚,她只说了一句:“若薛都护一家敢对你不好,本宫这个做阿姊的一定让他们后悔!” 因为元非晚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所以萧月珺并没觉得过分。“阿姊自然是爱护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谢过阿姊站我这边。” 萧清彤听了,心中一动,多看了萧月宁一眼,但没多说什么。“说的就是。阿珺福气大,想必不会遇上这种烂摊子。反正就算万一遇上,不仅有皇后阿姊给你撑腰,还有我这个皇姑呢,对吧?” 萧月珺只当她俩是担心她婚前恐惧,笑得眼睛弯弯。“那我也得先好生谢过皇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