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去年开战前夕,身处炼狱的民众们却已重燃希望。 “你是哪个国家的记者,中国,日本?” “中国。” 小司机惊喜回头,语气激动:“我爱中国人!” 宋冉以为是客套话。 “我见过好几个中国的库克兵,他们真帅!尤其是其中一个爆破兵,他一人能抵一支队伍!他炸了恐怖分子的据点,救了我们村里很多人,其中包括我的母亲和姐姐!” 风声太大,宋冉没太听清。 那孩子滔滔不绝: “我还很喜欢中国的记者。你知道一个叫song的记者吗?”他回头喊,“她拍了candy,拿了普利策奖。” 宋冉没吭声。 “因为那张照片,很多国家派兵帮我们。”小司机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东国。我真希望能见见她,我猜她是个很美的女孩。” 宋冉没答话,仰起头吹风。 太阳落山了,西天一片绚烂晚霞。 真好,她又来了。 酒店在伽玛理工大学旁边,下摩托时,宋冉看到大学里有学生进出,有些纳闷。 小司机看出来了,笑:“一直都在上课呢。那是我们国家的未来。等战争结束,国家的重建全靠他们。” 宋冉道:“我有一个朋友是这个大学的学生。” 她来之前告诉过萨辛,但萨辛一直没回复消息。 她不免担心,又自我安慰他或许去了偏僻的地方。 太阳落下后,天很快黑了。温度也迅速降低。 宋冉安顿下来,去大学里走访。学校图书馆在炮火中被炸掉一半,没来得及修复,竟有学生坐在半露天的图书馆里挑灯夜读。 实验楼中,鬓发花白的教授带着年轻的学生们做实验讲课题,争分夺秒地传道受业。 对这个国家的学生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宋冉拍摄一圈,夜里十点回了酒店。 她在伽玛停留一夜,第二天一早出发前往阿勒。 开车一路北上,途径的大城小镇皆是一片灰败。战火将原本富饶的国家摧残至深。城市里头楼房毁损,道路崎岖,人们在废墟中拾荒;乡下的农田被大片抢掠,农作物烧成漆黑。老人们女人们衣着破旧,带着孩子在田里找寻残留的麦子青稞,以求充饥果腹。 连沿途的橄榄树林都覆满沙尘,无精打采。 走了没多久,又遇上政府军关卡。宋冉摘下口罩帽子,落下车窗,中午的热风吹进来,夹着飞扬的灰尘。 检查文书的军官身形强壮,面容刚肃,看了文件再看她,来回打量。 他皱着眉,试着拼了下她的姓名:“song ran?” 按英文发音,听着像“松软”。 宋冉点头:“yes.” 那军官眯眼,问:“candy?”(糖果?) 宋冉正纳闷他要糖果?下一秒反应过来,脸皮上一阵发麻,轻点了下头。 军官将文书递还给她,沉静地说:“!”(伟大的照片!) 宋冉内心一震。 军官冲四周的同伴们说了句东国话,严肃的军人们纷纷露出善意的笑,有的冲她竖了大拇指。 宋冉又愧又幸,冲他们微笑着上了车。刚戴上帽子口罩,准备启动。 那大块头的军官弯腰靠近她车窗,递给她一块东国当地的糖果:“candy.” 宋冉接过那块带着体温的水果硬糖,扬起脸微笑:“thank you!” 她在荆棘遍布的荒原上一路驰骋。荒漠上炙热的风吹着,仿佛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烘热了。 很暖。 她沿着政府军给出的安全路段,一路蜿蜒去了阿勒城。 阔别一年多,阿勒城不再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模样。 宽阔大气的街道上,水泥炸得坎坷不平;成排成片的恢弘古建筑群已残破不堪;热闹的巴扎落魄衰败;街上也行人稀少,不复当年繁华光景。 宋冉的落脚地在阿勒综合大学学生宿舍里。 地处战争区,大学停课许久,一部分宿舍租给了外国记者和国际组织。 宋冉入住后便联系了东国记者何塞。她这次得到了东国外交部的支持,从住行到采访等多方面都给予了帮助。何塞是东国外交部的专业记者,由他来提供具体细则上的协助。 可何塞因临时任务去了苏睿城,明天才能赶回来。 电话里,何塞一通道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