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笙歌鼎沸里,众人皆喜笑欢颜。宋嬷行到薛盈身后耳语催问:“贵妃娘娘,太后的金喜并蒂何时送到,切莫耽搁了。” 薛盈命白湘与江媛去看。 宴上秦王妃笑:“咱们还真是沾上太后的福,才能在炎热酷暑里藏身于这等清凉之地,这些菊幽香雅致,今日真是舒坦极了。” 众人都开口言是。 忽有一宫人来至薛盈身后,朝她悄声道:“娘娘,那金喜并蒂摔了!” 薛盈怔住:“我已安排了多人护送,为何会摔?” “奴婢也不知,白姐姐与江姐姐拿不定主意,花枝上只余下两朵花苞,不知是要换盆送来,还是再行办法。娘娘您去看看吧。” 薛盈起身朝许太后行礼往外离去。 宫人领她拐过几曲回廊,穿过几座殿宇,薛盈忽然停下:“这是去往何处?” 领路的宫人是个年轻婢女,薛盈没有印象。宫女焦急道:“白姐姐与江姐姐行事妥善,她们说不能将那菊留在前殿,所以在这里等娘娘。再有片刻就到了。” 薛盈心里的警惕这才放下。 她跟随而去,却在走了片刻后忽然再生出不妥。她身边没有带其他宫人,这般紧急之下,这个宫女说的是实情么? “去带几名护卫过来,再去溶洞叫上侍奉本宫茶水的那名宫女。” 宫女愣了片刻,似在犹豫。 薛盈猛地转身离开。 “娘娘,您这是去哪里……” 她未回,今日宴会改在景北别院本就突然,她需要见到白湘与江媛才能确认这个宫女所言都是实情。 可下一瞬,眼前骤然一黑,脖颈被一双手紧紧扼住。 有人要杀她! 头上的布罩遮住了视线,薛盈呼吸苦难,手指死死抠住脖子上那双手。这般杀人的力气,这宫女会功夫,恐怕是在昨日就潜入进来的!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那双手陡然间松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布罩被取下,她眼前豁然明朗,望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高,皮肤黝黑,如此高大的身形似乎只在昨日夜宴上瞥见过一回。那名带路的宫女已经躺在地面,脖颈错位身亡。身前的人还什么都没有做,可这一瞬间薛盈的反应竟无比灵敏,她不动声色脱下手上的戒指丢落在草丛里,高呼:“来人——” 下一瞬她已晕厥。 再睁眼,头顶华盖流苏摇曳,侧眼是一面车壁,而鼻端……是似曾熟悉的藿香草气息。 她偏过头,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黑眸,和那一抹青色。 “醒了,有感到哪里不适么。” 是封恒在问她。 薛盈僵硬了许久。封恒端坐在她对面,这是一辆在行走的马车,她猛地掀开车帘要下车去。 驾车的两人横过长刀挡下了路,薛盈回首凝望封恒:“你想做什么。”她嗓音已哑,这才感觉喉咙与脖颈都泛着痛。 “有人取你性命,我救了你。” 薛盈声音僵硬:“多谢。”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薛盈道:“请豫王殿下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吧,我是周朝的贵妃,多谢。” 封恒的眼安静落于她身上,他只问:“若我带你走呢。” 薛盈一僵:“东朝乃小国,不敌周朝国力昌盛,豫王怎敢冒犯周朝贵妃……” “若我带你走呢。”他还是这样问。 薛盈失笑:“真心付流水,水去无复返。薛盈的情,三年前便已是这流水。” 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