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茫然压根没发觉,一个咬紧牙关死也不开口,周爸爸就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不禁有点头疼,好生教育了周和一顿,让他早日改邪归正和小伙伴一起快乐成长。 周和有点委屈,但也答应了下来,只是不再那么轻易地被洗脑了,但凡有不认同王满观点的地方,他也会引经据典,一本正经地进行反驳。 可怜他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才刚有模有样学会用筷子,就已经能翻阅字典饱读十万个为什么来反抗洗脑,也是真的不容易。 偶尔看团子炸炸毛认真严肃举着一根手指头操着一口大杂烩深刻地剖析事情的真相,王满觉得很有趣。可若是每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床头坐着一只抱着厚字典、瞪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嘴唇抿成一小点波浪线还长篇大论分析她头一天瞎忽悠的那些话的小肉团子……即使他颜值再高,那感觉并不会多么的美妙了。 王满在起床受惊了两次后,打着哈欠拖着周和的衣领把他给甩了出去,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给他挖坑了。 正好,她鸟枪换炮升了一年级,周和往上爬了一格子升到了中班,两人不再同校,连学校方向也不一样,就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没一起上下学过了。 安静的小日子没有享受多久,周家突然出了事,有天下午放学,周爸爸没有去接周和。 王满已经回到家,避开外婆的视线拿了包干脆面坐到门口,很享受地把干脆面捏成一堆碎末末,再把佐料倒进去,捏紧袋口上下使劲摇动,一打开塑料袋,孜然粉的浓烈香味滚滚而来。 她深吸口气,爽快地打了个喷嚏,拿了个大铁勺子挖了一口喂进嘴里。 正吃得欢着呢,一抬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周妈妈,王满差点没被那口面哽死,艰难地咽了下去,忙问道:“云姨,你怎么了?” 周妈妈有点慌乱,她擦了擦眼睛,来回踱了几步,最终恳求地捏住王满的肩膀:“满满,小满,好孩子,你能帮云姨一个忙吗?” 王满点头如小鸡啄米。 周妈妈说:“谢谢,谢谢,你跟你姥姥说一声,帮我去幼儿园接一下阿和可以吗?云姨现在有急事必须要走,来不及接阿和了,他现在已经放学了,我怕……” 接阿和向来是周爸爸的任务,听周妈妈这语气,再观她这神情,王满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她忙举起两根手指发誓:“我马上就去,云姨你去忙吧,放心!” 周妈妈虽仍忐忑,揪着手一脸惶然,但还是下了决定,再三跟王满道了谢,转头就飞快地跑走了。 王满预感不大好,她顾不得吃面,转头进了屋,可惜这会儿人正多,外婆忙得无暇顾及她,王爸爸王妈妈都不在家,连王柏也没回来,跟他那帮子兄弟们在学校打篮球呢。王满瞪眼干着急了会儿,从柜台收零钱的盒子里取了几块钱的零钱,一个人踏上了去幼儿园的路。 幼儿园在市中心,王满家住得偏僻,坐公交要转两趟,每一趟需要耗费的时间还不短。等她喘着气跑到时,外面大门已经落了锁,只开了个两人宽的小门,一眼望去已经没有人烟了。 王满扶着腰,感觉肺里那把火烧得极旺极旺,跟火刀子似的刮得她内里疼得很。 天幕点墨一般,染了一丝丝墨晕,慢慢地覆盖住盛开的火烧云。 她一眼就看到了周和,小家伙脖子上面挂着个卡通水瓶,背着小书包,所有的五官都挂着“委屈”两个大字,正对着门口那颗橡树述衷肠呢。 王满原地站了下才向他走过去,刚才跑太快,下公交的时候在门那蹭了一下,平时太懒老不运动,乍然一跑感觉两条腿战战兢兢得像是开了振动模式,尤其是右小腿被蹭到的那块是又麻又烧,像是被麻婆了的豆腐,神经末梢都蹦成了花椒。 “走吧,你妈让我来接你。”王满拍了拍周和的背说。 周和脸上的“委屈”二字立马崩塌,怀疑地看了眼王满,奈何“你妈说”三个字在任何字典里都找不到释义,他只停顿了半分钟就妥协了,跟在王满身后踩着她的步子慢腾腾地走:“我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 王满:“他忙。” 周和:“那我妈妈为什么不来接我?” 王满:“她也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