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上这种病呢?这些学习忙碌的青少年们顿时有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对于性格内向阴沉的林清妍也越发看不上眼了。 林清妍本来话就不多,经过了这番打击后险些垮了,而没等她自己从沉重的镣铐中挣脱出来,等待她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排挤和欺辱。 林夕从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来,她摁住隐隐作痛的心口,眉宇间仿佛掉进了一滴水墨,晕开了阴沉的涟漪。 心理的不适逐渐影响了生理,林夕从来没想过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居然会因为心绞痛而猝死,只留下这具残躯还有浸满了黑暗色彩的记忆。 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和林清妍的格格不入,她不是林清妍,可是她有林清妍所有的记忆和感情。 让她日日夜夜不得安宁的愧疚、对于现况无能为力的绝望、渴望改变而引发的焦虑、对未来无望的忐忑、抓心挠肺的不安…… 林夕深吸了一口气,她压下翻涌不断的情绪,却只觉得浑身冰冷,连头脑都是僵木的。 这里,是一间女厕所。 似乎有约定俗成的条例,女孩子之间有任何的矛盾争执都习惯在女厕所里面解决。因为这个地方不会有摄像头,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也不用担心有男生经过看见她们狰狞丑陋的嘴脸,不用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会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林夕走到了洗手台前,拧开了水龙头,她看着镜子里那一张苍白到了极点的容颜,唇角下撇,眉宇间有深深浅浅的印痕——那是长年累月皱眉而留下来的印记,让这张脸看上去很不讨喜。阴郁、严肃、刻板、认真到不知变通,这大概就是林清妍留给所有人的唯一印象。 林夕往脸上泼水,抹去了那不知道是自来水还是泪水留下的痕迹,扯过一卷卷纸将自己擦拭干净,勉强打理好易容,就开门走了出去。 林清妍的记忆清晰得连昨天吃了什么都记得分明,林夕想起一会儿还有一节体育课,却想也没想地决定翘掉。 身为乖乖女的林清妍长到这么大,不抽烟不喝酒不蹦迪,别说翘课了,连迟到都少,安安静静地恨不得全世界都忘掉自己。林夕却没想过顶着这幅狼狈的尊荣还要继续上课,更何况班上那种情况简直不去也罢。林夕去了更衣室换下了脏兮兮的制服,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片淤青,面不改色地换上了运动服。 运动服以轻便为主,很多伤口也遮不住,林夕拿手机将身上较为严重的几处伤口拍了下来,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正门势必经过操场,而那群糟心的人还在上体育课,林夕毫不犹豫地绕到了学校的后方,准备翻墙。 所幸她穿的是便于运动的运动服而不是格子裙还扎着蝴蝶结领带的制服,林夕看着两人高的铁栏,伸出手抓住一条栏杆,脚下一用力,往上一跳。 ……滑了下来。 林夕抓着栏杆皱着眉头,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虽然疼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身体的机能估计早就被掏空了。 重复试了几次,林夕终于摸索清楚了这具身体的承受极限以及体能,这才吭哧吭哧地爬上了铁栏。但是这具身体连这样简单的运动都有些撑不住,林夕只能坐在铁栏上缓了缓,等到一口气终于喘过来了,心口的痛楚也淡去了些许,林夕这才准备继续往下爬。 一个清润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夕。” 林夕扭头看去,就看见一名身穿嘉里高校制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目光沉凝地看着自己。 林夕微微一愣,她搜肠刮肚地往自己的记忆里翻了一圈,却对面前这个人毫无印象,说明他们是不相识的。少年生得好看极了,比林夕脑海中的校草尹成泽还要好看,芝兰玉树,青竹作骨,只是他的气质太过沉静了,这种异样的气质让他的年龄有些模糊,林夕甚至判断不出他到底是几年级的。 自己是翘课逃学,不能让人知道,所幸这个人也是认错人了。 “找错人了。”林夕非常淡定地回了一句嘴,然后顿时麻溜地从铁栏上窜了下去,不顾落地时被震得发麻作痛的脚踝,撒腿就跑。 想扣我纪律分?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抑郁症就是矫情病。” “喜欢卖惨。” “你以为你是言情剧里的女主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