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烟若无其事地掀开被褥,打算下床。 她决定装作什么也没做。 她的手腕被抓住。 夏沉烟回头,看见陆清玄凝视着她。他的眼眸很漂亮,眸中像有什么情绪在流转。 “沉烟。” “嗯。” “如果你喜欢,可以再捏一会儿。” 夏沉烟:“……” 她甩了一下手腕。陆清玄眨了一下眼睛,轻轻松开。 她下了床。 等她用完午膳回来,看见陆清玄又睡着了。 她算了算时辰,猜测他应该是彻夜未眠,又辛劳了一整个上午。 她没有再捏他的脸,只是坐在床沿看他。 天地变得寂静,她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夏沉烟站起身,走出寝殿。 微微加快的心跳这才平息。 侍立在外殿的宫女看见她,迎上来,询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去外头走走。”夏沉烟说。 宫女应是,收拾好茶点等物,随她出了章台宫。 烈日灼灼,海天云蒸。 夏沉烟信步走到池边,在水榭中坐下。 水榭被池水环绕,池上有清风徐来。尽管如此,她仍然感到炎热。 但不知为何,她宁愿浸在这份炎热里,也不愿回章台宫或长秋宫。 她看了一下午的芙蕖,等到夕阳西下,才慢吞吞地回到章台宫。 陆清玄正坐在章台宫中的一张美人榻上,手中拿一本棋谱。 看样子是在等她。 他看见她,放下棋谱,朝她伸出手。 夏沉烟慢慢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掌心。 陆清玄微微一用力,让夏沉烟坐在他怀里。 他很少坐美人榻,而现在,夏沉烟知道了这张榻唯一的优点。 ——它很大,可以躺两个人。 宫人们不待吩咐,便鱼贯而出,掩上殿门。 陆清玄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有问她为何离开一个下午,也没有问她去做了什么。 他只是问她:“今日下午玩得开心吗?” “陛下猜到妾身去了何处?” “嗯……你去看了芙蕖?” 夏沉烟正想说他猜得真准,他就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你身上有芙蕖的香气。” 夏沉烟:“……” 他说话时,浅淡的气息喷在她颈窝,有微微痒意。 夏沉烟仰起头。 陆清玄把手掌覆在她后脑勺,不让她躲开,带着她卧下。 窗外种了几株潇湘竹。落日余晖倾泻而下,潇湘竹的影子投在殿中的青石地砖上。 日头一寸寸西斜,潇湘竹的影子也跟着移动,直至完全被黑夜吞没。 宫人们没有得到吩咐,一直没有进来点灯。 在寂静的黑夜中,任何声响都被放大,像是在心脏中擂起巨鼓。 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学得很好,进步快得惊人。 夏沉烟感觉昨日的快乐似乎又翻了一番。 夏虫低声鸣叫,良久之后,夏沉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陛下,妾身饿了。” 就这一句话,让陆清玄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额角有一些汗,其中一滴往下落,砸到夏沉烟脸颊上。 陆清玄停顿须臾,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汗。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