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她的手,示意没事。 裴云铮和三夫人等一进来,众人这方各自整理坐下,老太爷沉吟片刻,对呆立在一旁的郑泽慕吩咐:“去将你母亲请过来。” 郑泽慕点点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满是惶恐地去了。 邓环娘心中还是顾虑,略显犹豫地对裴云铮道:“云哥儿是……”话未说完,老太爷直接摆摆手打断她:“云铮是长房里的,不需回避。”邓环娘心下叫苦,却也只得作罢。 半晌,二夫人林氏病殃殃的来了松菊苑。 ——自打郑明薇故去,林氏整个人都似被抽掉了魂儿一般,瘦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猛一瞧见,半人半鬼的。 她路上大略听郑泽慕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如今心力不行,左耳听右耳冒的,直快到松菊苑时心里才木木登登地明白过来是郑明珠出了事,一瞬时,她毫无生气的晦暗眸子终于又生出丝亮光。 王氏心里实急得要命,她先前还没来得及听到这话便直接抽了过去,这当儿听闻竟与林氏有关,当真是活剥了她的心都有,一见她进来便有要发狂的趋势。 老太爷也不多绕弯子,直接指着她道:“二房媳妇,明珠是你的亲侄女,你作何要加害于她?” 林氏垂着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虚弱地答:“儿媳听不懂老太爷在说甚。可是明珠出了事?却与我又有何干系?” 王氏在炕上激动的厉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连嫫嫫忙道:“大姑奶奶亲口所言,便是二夫人送的好东西!” 林氏慢半拍地转过头:“甚东西?我未送过什么给明珠,自小,明珠便是不屑收旁人的东西。” 连嫫嫫咬咬牙,可惜郑明珠难于启齿,让她回来咬死了与王氏说,只盼着王氏能去崔家一趟,并未十分细说。 老太爷和郑佑诚都瞧着她,连嫫嫫只咬定重复:“就是她!” 邓环娘心下猛地一动,不由背脊发寒地瞥了眼林氏。 炕上“嗝”的一声,竟是王氏情绪起伏太大,一下又抽了过去。 屋里一片慌乱,众人对着王氏又捶又拍,好半晌才见她缓过一口气,可一下还未醒过来。 林氏这时方注意到二老爷的脸,不免微微扬声:“老爷怎伤着了?” 二老爷脸色十分难看,声音中带了些麻木和委屈:“到底是怎一回事!你快些与父亲和大哥、大嫂说。” 林氏摇摇头,挺平静的说:“我不晓得,我怎么会害明珠呢?我傻了不成?老爷若不信,等明珠回来让她与我对质就是了。” 二老爷跺跺脚,起身给老太爷和郑佑诚作了一揖,也不说话,一副任他们处置的样子。 老太爷心中不免一叹,总是心疼这个儿子,又一时问不出确凿证据,看了眼郑佑诚疲累道:“此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趟崔家,见了明珠后将事情问个明白,不论谁人存心有辱郑家声名,我都不会轻饶。林氏便暂且先在二房里呆着,一切问明后再论。” 林氏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连嫫嫫见王氏又晕了,不敢再多话,只继续抹泪。 老太爷又扫了众人一眼,肃容道:“今日之事,事关郑家所有人,该当如何你们应心里有数。” ——此事哪个敢胡言,忙都起身应了个是。 “天色不早了”,老太爷往外瞧了一眼,“七丫头和云哥儿不若便差人回去报一声,暂且歇在府里罢,明儿一早去崔家。” 明玥看了看裴云铮,裴云铮点头:“就依祖父所言。” 众人又各怀心事的默坐了一会儿,原是要等王氏醒来再走,但等了好一阵儿,王氏却是因太过激动疲累直接昏睡了过去,老太爷也便叫散了。 一时各自回房,明玥和裴云铮便歇在出嫁前的绣楼里。 已是戍时末,二人简单洗漱一番,明玥思度着今日这事要如何与裴云铮说,想了想便道:“这几日,我恐要多回来几趟,今儿叫你见笑了,我大姐姐……” 裴云铮过来抱了抱她,甚么也没多说,只道:“睡吧,明日沐休,我正与你一并去。” 这一晚恐也没人真睡的着,明玥这还是出嫁后头一回在娘家住,却是这么个情形,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八成闹的裴云铮也没睡好,夜里给她递了两回水,拍拍哄哄地熬到五更初,二人先到邓环娘的院子里问安。 结果郑佑诚昨夜里着急上火犯了头风,今早头痛的直打晃,半边牙床也都肿了,根本走不了路,只得殷殷叮嘱邓环娘,好在郑泽瑞和裴云铮都在,只是不能亲眼见一见大女儿,郑佑诚心里到底难受。 走前去了趟松菊苑,王氏呜呜瞪着邓环娘和明玥,意思不叫她二人去,老太爷斥道:“母亲和妹妹等女眷若不在,这其中细情如何说的清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