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和邓素素一左一右的偎在她身边,邓素素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又哭了起来,邓环娘也被她引得掉泪,拍着她说:“姑母也是前些天才知晓燕州的事,已叫人去打听了。你爹爹一路送我的时候便说燕州恐也不太平,应是有些准备,咱们先往好了想,啊,邓家养了一支家兵,总也能起些作用的。” 邓素素抽抽噎噎的点头,明玥想了想却低声问:“我和表姐曾在路上遇见了葛家姑娘,听闻是葛三公子去攻打燕州城,现今咱们都在关西,葛家那……暗里可有甚么消息传来么?” 明玥心下掂量,——郑家一行人能进关西,葛家不可能不晓得,只是表面上不能有往来,但暗里没准是有消息的。 邓环娘想了片刻,说:“关西和燕州离的甚远,暂且还没听着甚么信儿,不过你父亲说不必太担心,既然能派了葛家公子去,他一定会尽力保邓家周全。” “真的么,姑母?”邓素素抹了两下泪,抬头问。 邓环娘心里也没底,却只好点头。 明玥“嗯”了一声,邓环娘说:“怎了?”明玥摇摇头,忽而想到了郑泽昭在车里说的话,喃喃道:“父亲说的有理。” 邓素素总算好受些,因想着娘两个大抵还有好些话要说,便先行去沐浴梳洗。 邓环娘叹了口气,又想到王氏的事,悄悄说:“娘先前当着你父亲的面忘了告诉你,老太太这阵子正闹别扭,对谁都不待见,娘正要过去,得亏你反应也是快。” 明玥坐起来些,说:“因着二哥的事?连父亲也不见?” “你父亲当得头一个”,邓环娘往外看了眼道:“若不是老太爷病着,恐是早吵闹起来!这么些年,老太太一副身心全扑在几个孩子身上,对昭哥儿的事更恨不得手把手的管着,乍一听闻这瞒天过海的大事,惊得差差背过气去!自然将府里上下全都怪了个遍。我原想着她对昭哥儿能好些,不想今儿也是这般。” “二哥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说来也是无辜。” 邓环娘却蹙了蹙眉,说:“这里头无辜的人也多。” 明玥听她口气似有些埋怨,不由转头问道:“娘是怎的了?” 邓环娘微微偏头,半晌呼了口气说:“没甚,这话你莫要在你祖母面前提。另外……你如今也大了,若不是摊上这个时候,都是该议亲的年纪,你与昭哥儿虽还是兄妹相称,但到底与从前不同,得避讳着些。” 明玥怔了怔,倒不想邓环娘说起这个话,便有点儿茫然的答道:“嗯,女儿晓得了。” 邓环娘拍拍她,怕她累了,便叫她睡一小会儿。 正房里。 郑佑诚听郑泽昭简略说了下在涿阳的经过,便沉吟道:“二郎,眼下你的身份已公诸于世,世家里不少人都言当年伍家灭门是一冤案,主张叫大理寺重审此案,便是连一些作乱的反王也跟着喊出话来,并且都在暗中寻你,你可知他们内里都为的是甚么?” 郑泽昭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点头:“孩儿知道。他们自然不是真心相帮伍家翻案伸冤,只因此案定与当今的皇上脱不了干系,且我这个身份和我手上的乾坤卦想来才是最正经的。毅郡王曾说过,这两样,既是祸,也是福。” 郑佑诚叹了一记,说:“王爷是可惜了……”随即声音微沉,敛目道:“你既然明白,心里可有决断?” “是”,郑泽昭声音平静,“当今皇上在位,恐难还伍氏一门清白。” 郑佑诚挑挑眉:“然而现下群雄四起,择得明主确非易事,看来二郎已心中有数了。” 郑泽昭笑了下,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字。 郑佑诚不置可否,只问:“你确定他有此心?” 郑泽昭拍拍手道:“原来兴许没有,但自掌了关西十三郡的兵马后便不好说了,如今我更是确定,否则咱们怎会这般容易就进了关西,又一路平安至此?眼下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留是容易,但若想走,怕是难了。” 郑佑诚摊摊手:“看来也是选无可选了,准备哪天起身往弘化去?” “不急”,郑泽昭道:“如今他们还差一样,咱们等等就是,估么没几日消息也就到父亲母亲这里了。” 郑佑诚纳闷了一下:“何事?难不成要郑家去游说其他世家。” 郑泽昭笑着摇头,说:“是桩喜事,母亲听了……夫人听了大抵会宽慰些。” 郑佑诚愈发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只看了他一眼道:“一时改不了口也无妨,没准日后还得继续这般称呼。” 郑泽昭随着他应了个是,一时也没好好细想这话,只当郑佑诚是打趣儿。 如此总算安顿了几日,府里大夫不断,各个院子里都飘着药味儿,明玥和邓素素连着喝了好了日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