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格儿在一旁,便忙过来道:“嬷嬷要怪就怪奴婢把,少夫人本是一早交代了的,但那日姑爷前脚走,后脚贞姑娘和曼姑娘便来了,奴婢们一时心慌,熬药便晚了些时辰,都是奴婢们的错!” 田嬷嬷只好叹了一声,便听王氏道:“既知道自己有错,便该早早去领板子,在这戳甚么眼!” 巧格儿和连嬷嬷忙应了身,躬身要去领板子,王氏吩咐白霜:“也不必到院子里,将穿堂的门给我关了,就地各赏二十板子。连嬷嬷,你是明珠身边的老嬷嬷了,这个错你更不该犯,多罚十下。” 连嬷嬷一哆嗦,但她和巧格儿回来前便知这顿打跑不了,二人身上早有准备,遂也喏喏地谢王氏的恩。 片刻,穿堂两边的门一关,堂里光线一暗,便想起了啪啪的板子声,这与穿堂只隔了一个隔间,声音响的如在眼前,田嬷嬷不由紧了紧衣裳,屋里只有郑明珠轻轻抽泣的声音。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板子打完了,巧格儿被白霜搀着,一瘸一瘸的进来复又跪下,而连嬷嬷年岁大,受了三十板子疼晕了过去。 ——按正常来说,她是该晕的。 郑明珠瞧了眼巧格儿的惨样儿,便即道:“祖母,事到如今,孙女还有何颜面见公爹和婆母,不如一死以保全夫家声名,孙女不想活了!” 说罢,起身便要去撞门框,不过她这路线走的巧妙,正打崔煜和田嬷嬷中间穿过去,崔煜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田嬷嬷也抱住了她一条腿,急道:“少夫人,可使不得呀!” 巧格儿也顾不得伤势,赶紧也连爬带扑地过来抱住了郑明珠的腰,一叠声的劝说,王氏抹了两下眼角,道:“傻孩子,作甚么这般想不开!你不想你自个儿,也得想想祖母啊!” 崔煜拉着郑明珠的胳膊,切切道: “明珠,你怎生也得想想我!可千万莫要犯傻,这次是我一时昏了,如今要你遭这样的罪,明明有了骨肉,却留不得,是崔家对你不住!今日当着祖母的面,我崔煜保证,往后我必定千倍百倍的补偿你,不叫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内宅之事一应是你说了算,我绝不质疑半分。母亲也颇是疼你,你怎忍心叫她挂念?” 郑明珠得了这话身子还是往前倾的,脚下却停了,只拿帕子掩着唇呜咽。 白霜和焦嬷嬷瞧了,忙过来将她扶到一边,王氏便看眼崔煜道:“煜哥儿起来吧。” 崔煜眼里也泛起了泪光,说:“祖母就叫我跪着吧,我该的。” 王氏叹了一声,便转向田嬷嬷说:“嬷嬷别跪着,你今儿既是得了你们夫人的意来的,那可带了什么话?叫他们今儿回来,又是怎么个说法?” 崔煜都跪着呢,田嬷嬷哪里好意思起来,但白霜过来扶了她,她只好起身后又单膝点地的福礼说: “实不瞒老太太,自打过年的时候我们夫人瞧着少夫人没甚么精神,请大夫来号过脉之后就一直心慌慌的。您晓得,这是大事!我们老爷正郁郁哀伤,夫人纠结日久却也不敢如实相告,这是崔家嫡出的骨肉,夫人又如何舍得了? 但此事风险太大,少夫人知道,尤其是如今正月里,总有族人来来往往,少夫人如今已是有了害喜之症,真真不敢再在府里停留,万般无奈,才叫来和老太太讨个主意。不过今儿一见,奴婢就知道了,老太太确实如夫人所说,是懂大礼、知大义的,奴婢在这里,真要先谢过老太太体谅!” 田嬷嬷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劝王氏,不成想王氏对郑明珠也够狠心,根本不在此事上作难,只折起了崔煜的面子来,郑明珠方才又是那般,倒叫她不好说了。 王氏一抬下巴,脸上尽是说不出的冷傲,道:“那你们夫人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明珠在这里受罪?” 田嬷嬷道:“万万不敢,夫人本是想让少夫人到下边庄子上调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