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上,他还不满意,又拿手在上面抹了两把,方直起腰跳开。 角落里站着的小厮惶惶然地看着这一幕,眼见自家公子脸色一变,极力咬牙忍耐,站起身朝着对面的人微微点头:“郡王,云铮输了。”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眉如墨画,目似点漆,一身千户紫绣银线点祥云纹交领长衣,腰束一条黛色暗纹印花锦带,右边挂一方元宝如意锁的玉佩压袍,而左侧却佩着一把含光剑,不动如松的身姿显现出习武之人所特有的精气神。 “云铮,你是叫令表侄扰了心绪。”毅郡王徐璟要笑不笑的说。 许令杰:“.......” 张家公子一看裴云铮是个要发火的情状,忙上前道:“不妨不妨,云铮兄若不嫌弃先到我那里换件衣裳,不远的,也就几步路。” 裴云铮清亮的眸子微微垂着,薄唇抿成一条线,他恨不能立时沐浴一番!努力压制着心中不适,他沉沉开口:“多谢张兄好意,小厮们出来时啰嗦,倒带有几套相换的衣裳,阿拙你去取来,等下麻烦张兄带我去换了即可。” 张公子忙道“不麻烦不麻烦”,那叫阿拙的小厮得了令,大步跑出凉亭,一边跑一边心里暗骂许令杰,——明知道他家公子有洁癖,还故意这样闹人,二麻子! 许令杰的恶搞得逞,正自洋洋得意,上前收拾棋盘道:“郡王,咱俩来一盘?” 徐璟喝了口茶,笑道:“好啊。” 然他话音才落,方才那来替许惠芝借花的小丫鬟又来了,并且带来了让许令杰瞪眼的消息,——她家小姐又输了,他那盆香气袭人的白玉蕊自然也被人家当彩头赢了去。 许令杰眨着大眼:“怎么回事,不是说那郑小七手里都没花可比了吗?怎么能又输了?” 小丫鬟抬臂一指水边随处可见的一丛丛菖蒲花,道:“这花张家小姐也送与了郑姑娘。” 许令杰怒了:“那水草似的菖蒲怎能比得上我琼玉般的玉蕊?!” 小丫鬟吸了口气,尽量将郑明玥的原话学来: “郑七姑娘说‘你有白玉蕊,我有绿菖蒲。世人多认为白玉蕊名贵,而绿菖蒲低微,为何?那是因白玉蕊难得,而绿菖蒲常有。可白玉蕊为何又难得呢?那是因为这花极其....娇气!土质不对不能活、土太松或太紧活不长,肥多或肥少易枯死,风吹雨淋又受不得......其难养程度真堪比女子与小人!当可说要风骨没风骨,要高洁没高洁,不过是以色迷人眼,是以,此花之贵不过是那些.....爱自虐的人吹捧而已。 而菖蒲花呢生于弱水之滨,享风吹、日晒、雨淋,却丝毫不挡其花开灿烂,即便是寒冬也无需特殊养护,只要清理其枯叶即可。 此时节你放眼望去其碧叶葱茏、挺水临石、花香浓郁,四色嫣然,不若玉蕊只有单一的白色。且其根似白玉可入药,碧叶似剑可斩千邪!正值端阳,难道许姐姐的窗前没有挂着可驱凶辟邪的菖蒲么? ——因而,论香、论色、论品性,都当是菖蒲更胜一筹。’ 郑七姑娘大概.....就是这么说的了,她一说完,几位姑娘也认为白玉蕊输了......”小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敢抬了。 “她竟然说我的玉蕊娇气!!” 许令杰跳脚,眉毛都竖起来:“她才娇气,她全家.......”都娇气.....话没说完,见郑泽昭无声无息的站了起来,许令杰只好恨恨住口,讪讪道:“这些不会是信芳你教与她的吧?” 郑泽昭蹙眉瞪他一眼,不理。 许令杰讨了个没趣儿,默默地暗自一想,却突然觉那郑明玥说的也对,那白玉蕊花却是难伺候,娇气的很! 裴云铮在一旁听完却大觉出了一口气,不禁赞道:“说得好极!” 许令杰郁卒地看他一眼,正赶小厮阿拙取了衣服来,裴云铮便仰着头随张家公子去换衣服了。 ☆、第17章 谁家少年(二) 许令杰在亭内暴走,郡王徐璟却是起身抖了抖衣衫,冲着郑泽昭笑道:“令妹好辩才。” 郑泽昭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嘴里还是道:“小妹胡闹,郡王谬赞了。” 他同徐璟一点儿都不熟,今儿这位郡王不知打哪儿突然冒出来,张家公子将人引来时显然自己也是有点茫然,不过后来可见许令杰同徐璟是颇熟的,裴云铮大概也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