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困意也消了一大半,歪在床上听着邱养娘讲了半天故事之后她才明白,人家这是觉出了她的消极态度,给她慢慢做心里辅导来了。 呃.....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小时候深受“毒苹果”的影响,一直对继母不待见,如今知道自己的亲娘是别人的继母,她心里总是有点别扭。 加上这一两个月邓氏不在她身边,还没亲近起来。 不过邱养娘的故事讲得生动有趣,明玥听着听着也就入了心。 她们这边夜半未眠,另一处也正在喁喁私语。 二老爷郑佑礼回府时已是二更天,洗去了微微的酒气,二夫人林氏又伺候着喝了一碗醒酒汤,夫妻二人便闲闲的说着话。 林氏说了几件日间小事,便话头一转冷哼了声:“母亲对明珠那丫头也忒偏心了些。” 二老爷仰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额头,闻言便含糊道:“明珠不一样,几岁就没了....”他的本意是说郑明珠没了亲娘,又打小养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自然要多疼一些,不过林氏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嫡亲的孙女,咱们明薇还身子弱呢,更要人疼!就今儿明珠手上的那串珊瑚手钏我原也是见过一回的,那么好的东西我原想等明薇订了亲老太太填妆时我厚着脸讨上一讨,谁成想转眼就戴到了明珠手上......。” 她说到这里心中愈发不平,忽又触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声音竟哽咽起来:“若是咱们第一个孩儿顺顺利利产下来.....如今也跟明珠一般大了,现今想来也只能自己关在屋里暗自伤怀,咱们的孩子.....终究是不能同大房和三房比的.....。” 二老爷先前听到她说起那未能出世的孩子也正暗暗嗟叹,然而听到最后一句却蓦然变了脸色,——他是庶出,纵然后来改记在嫡母名下,吃穿用度都与大老爷、三老爷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皱眉坐起,他似乎又看见了亲娘在自己眼前倒下的一瞬。 “好端端的,你又提这做什么!” 林氏瞧见丈夫的神色,一时倒停了话儿,心里也暗怪自己一时嘴快戳到了丈夫的痛处,连忙深吸一口气将那哽咽压了下去,又慢慢依偎到他身边:“不论如何,我同你总是在一起的,咱们有薇姐儿,慕哥儿,别人不疼,咱们疼他们就是了,一样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二老爷神色缓和一些,搂着林氏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林氏有心要他高兴,便把刚才的话压下不提,只道:“慕哥儿也快回来啦,前些天看阿禄捎回的家信,字虽不多,但条理清楚,工工整整呢,阿禄说先生对慕哥儿很喜欢,定是能留在那里跟着范先生求学的。” 顿了顿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反而瑞哥儿生淘生淘的,听说范先生的花瓶都叫他打了俩,约么着够呛,怕是要被赶回来呢。” 二老爷也终于稍稍轻松起来:“瑞哥儿那孩子打小就是个淘气的,慕哥儿天资虽不能说顶聪慧,但胜在勤奋,是个好孩子。” 这话本是林氏起得头,但听到丈夫这样说她又冒了些微酸气,似嗔似娇的探过脸去:“慕哥儿好,我们薇姐儿就不好啦?” “好,都好,他俩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疼”,二老爷一面说,一面抱着林氏拉下了帐子。 ☆、第5章 少年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 古人对于祖先是异常敬重的,因此这时的清明节还不止是冬至后的第一百零八天,而是其十日前及八日后都属清明节期,便连朝廷的官员也都放假五日以便其回乡祭祖、扫墓。 明玥一觉醒来发现草绿了,风柔了,院子里的海棠花也蹦出新芽,深深呼出一口气她觉得身心舒畅。 庆嬷嬷一面帮她整着嫩绿色半臂衫的衣领,一面絮絮的叮嘱:“今儿几位哥儿要回来了,午饭定是都要在老太太那用的,姑娘见了四少爷可不要拌嘴,有什么事且都先让一让,左右夫人和老爷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