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一场,相伴也不过几十年光阴,管不了一辈子,也强求不得。也许真是时候放手,让她去选择她想要的人生。 * 程亦川故态复萌,又开始每天骚扰师姐。 魏光严在电话里扯着嗓门儿吼:“程亦川,叫两声来听听!” “叫你妹。” “不是说谁联系谁是狗吗?大声告诉我,谁是狗?” “魏光严,你皮子痒了是不是?” “怎么,你想送我999皮炎宁?” 程亦川眼睛一眯:“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兴奋得这么反常呢?你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我能遇到什么好事儿?除非天降五百万,否则偏远山区的穷苦人民没有好事儿!” 北京之行告一段落后,程亦川才来得及好好想想,当时他急吼吼要从哈尔滨赶去找宋诗意,可魏光严死不松口,非要他给个理由才肯交出陆小双的电话。 这么一想,那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啊。 程亦川语重心长地说:“魏光严啊,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在役运动员,恋爱分心啊。” 尾音拖得长长的,装腔作势。 魏光严头皮发麻,一声喝道:“你瞎几把说什么呢你!谁他妈谈恋爱了?” “你敢说你对陆小双没意思?” “我没有!” 魏光严赌咒发誓,说自己和陆小双是再纯洁不过的关系,清清白白的普通朋友。 “那行吧,没有就好。”程亦川镇定点头,“我前几天去北京的时候,她正好相亲呢,胡同里的大妈热心肠,三天两头拉着她见儿子侄儿去。你没这个心,我也就放——” “啥玩意儿???”魏光严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她没跟我说有这么回事儿啊!” “你俩又没啥关系,再纯洁不过的普通朋友,她犯得着把这事儿告诉你?”程亦川老神在在。 啪的一声,魏光严骂骂咧咧挂了电话,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一准儿是找陆小双去了。 程亦川一脸同情地摇摇头,骂了句傻子。 然后他也点开了宋诗意的微信,开始发纯洁无比的信息。 * 大年初九,钟淑仪在家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卖房子。 “这么多年住惯了,所以一直没搬,但其实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的。房子老旧不隔音,大半夜里谁家夫妻吵架、孩子哭了,都能吵得你睡不着。一到周末过节,来国子监的游客就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交通太不方便。” 宋诗意怔怔地看着母亲,半晌才问:“是因为我吗?” 钟淑仪头也不抬,“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多大脸?” “那怎么忽然要卖房子了?之前也住得好好的。” “你爸走了好几年了,我触景伤情。债也一直还不完,还不如卖了房,去个舒服的小区住着。我忽然想通了。” 钟淑仪的理由很多,总之就是和宋诗意没半毛钱关系。 宋诗意不无感伤地对程亦川说:“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从前日子更难的时候,别人怎么劝她也死活不卖房子,说是一辈子在老胡同长大,也该在这儿老死。” “不就一个房子吗?有这么深的感情?” “你不懂,我从小在胡同长大,这里的很多东西是一辈子也没法在别的地方感受到的。” “什么东西?”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她轻声说,“在如今的北京,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东西了。” 程亦川却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兴冲冲地问:“你们那儿房子挺值钱的吧?你估计一下,能卖多少钱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