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亦川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强行忍住骂脏话的冲动, 只是哆哆嗦嗦指着教练。 下一刻, 孙健平放过了他, 一边瞥他一边说:“是摔了, 但是没什么大碍,就是点儿皮肉伤,稍微有点脑震荡。这会儿睡过去了,你让他休息会儿,明天再打过来。” 程亦川如释重负。 孙健平把情况简单说了下,因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就算是对着情同父女的徒弟,他也只说是程亦川自己摔了,没把卢金元扯进来。 哪怕怀疑再大,这种事情也不好信口开河,事关运动员的声誉,一旦出口,就会产生重大后果。 三言两语后,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程亦川。 “为什么不接电话?” 程亦川:“一说话就想吐。” “老子信了你才有鬼。”孙健平指指他,“也不自己数数,从刚才到现在说多少句话了?也没见你真吐。” 两人没能说上几句,魏光严和丁俊亚回来了,拎了两口袋外卖,在病房外咚咚敲门。 孙健平开了门:“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丁俊亚说:“楼下碰见的,我办好手续了,在电梯口看见他买饭回来。” 于是程亦川生平第一回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床上,看着教练和室友摆了一桌饭,魏光严亲自端了一盒清粥,还往里夹了一大堆菜,递到他手里。 被程亦川神情古怪地看着,魏光严浑身不自在,粗声粗气吼了句:“我是看你这会儿要死不活的,好心帮你一把,免得你还把我和卢金元当成一伙!” 教练那边都是米饭,只有程亦川手里是清粥小菜,魏光严看似粗糙,其实粗中有细。 捧着饭盒,程亦川顿了顿,说了句谢谢。 魏光严倒是一惊,回头看他一眼,想说不用谢,最后出口的却是一个哼。 昏了一下午,这会儿脑子还晕乎乎的,程亦川没能吃下几口,很快又躺下了。孙健平让魏光严去处理饭盒一类的垃圾,把丁健平拉倒走廊上说话去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程亦川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完全黑了,病房里就剩下魏光严,坐在那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哼哼唧唧地玩手机。 程亦川看了两眼,说:“直板机好玩吗?” 寂静了很久的病房冷不丁响起说话声,魏光严吓一大跳,手上一松,险些把手机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拿稳了,抬头对着罪魁祸首怒目而视:“你他妈吱个声会死吗?” 程亦川顿了顿,张口:“吱。” 魏光严:“?” “不是你让我吱一声吗?” 魏光严嘴唇哆嗦几下,“老子真是服气。” “我问你直板机好玩儿吗?”程亦川笑着挪挪身体。 魏光严下意识上前扶他,知道他躺久了想坐起来,但嘴上还是一副吵架的口吻:“你管我好不好玩?呵呵,知道你大少爷家里有钱,玩的都是高端智能机,不好意思老子穷,穷人喜欢用直板。” 程亦川笑了两声,没跟他吵,只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细小伤痕,皱了皱眉,片刻后又松开:“不是穷不穷的问题。我小时候也用过直板机,每天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偷偷摸摸玩贪吃蛇。” 抬头一看,发现魏光严表情有点不自然。 他了悟一笑:“你刚才在打贪吃蛇?” 魏光严:“是又怎么样?” “你能打多少分?” “比你高就对了。” “我看不见得。” 魏光严冷笑一声:“程亦川,我发现你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瞎逼逼。来啊,光逼逼没用,有能耐比一比。” 于是丁俊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坐在床上,程亦川聚精会神拿着直板机打贪吃蛇,而魏光严疯狂在旁边呐喊:“撞墙!撞墙!撞墙——操,又没撞。” 程亦川笑得一脸猖狂:“呵呵,打从我穿开裆裤起,就开始玩贪吃蛇了,你玩儿不过我的。” “呸,你赶紧打完,手机还我,再来一次!” “哎哎,不是一局定胜负吗?我已经赢了。” “谁说了?三局两胜,国际赛制!”魏光严迫不及待抢过手机。 程亦川推他一把:“魏光严,你他妈耍赖,丢人不丢人?” 丁俊亚面无表情:“多大的人了,跑医院来玩贪吃蛇,让别人看见了,我们滑雪队才丢人。” 两人一顿,齐齐抬头,不敢造次了。 魏光严小声问:“孙教练呢?” “他年纪大了,这几年身体也不好,我让他回去了,今晚有我在这儿。”丁俊亚一面说,一面把刚从超市买来的洗漱用品放在床头柜,侧头就对上程亦川无精打采的模样,“怎么,不待见我?” “哪里。”程亦川否认得毫无诚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