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阳露出嘲讽笑容来:“若真是如此昏君,我就算守住了天守关又怎么样?我守住天守关,就能守住大楚了吗?” 楚临阳闭上眼睛:“坏在根子里的东西,不拔干净,终究是坏的。” “可是你们也不能拿天守关当儿戏啊!” “我信卫韫。” 楚临阳慢慢睁开眼睛,神色坚毅:“或者说,我信阿瑜。” 听到楚瑜的名字,楚建昌终于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看着楚临阳道:“你和卫韫是一伙儿的?!你同意他把阿瑜放在那里?!” 楚临阳没说话,这件事轮不上他说同意不同意,可是哪怕来问他,他也是同意的。 楚建昌猛地跳起来,怒吼出声:“那是你妹妹!” 楚临阳沉默着开始整理自己的折子,平静道:“父亲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楚临阳!” 楚建昌大吼出声:“你给我去救阿瑜!” “父亲,”楚临阳抬起头,平静看着楚建昌:“今日若是我在凤陵城中,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我相信若是您在那里,也是如此。阿瑜不过是做了一个楚家人都会做的选择。” 楚建昌没有说话,好久后,这个头发已经生了白发的老人落下泪来,他狠狠抹了一把脸,转过身去。 等他走了,楚临阳同旁人平静道:“都下去吧。” 军师看了一眼旁边守着的侍卫,终于还是点头,应声退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后,楚临阳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烛火,好久好久,才闭上眼睛。 “阿瑜……”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楚瑜,却是坐在城楼上,看着月亮喝酒。 北狄军队就在不远处,楚锦站到她身后来,好奇道:“姐,你在看什么?” “嗯?”楚瑜有些疑惑,转头看向楚锦:“你怎么来了?” 楚锦笑了笑,如今她脸上一大道伤疤,像蜈蚣一样攀附在面容上,一笑随之动起来,看上去分外可怖。 然而她笑容清澈,神色清明,看在楚瑜眼里,却是比在华京好了太多。 “我听人说你在城楼上,你向来贪杯,我怕你醉了睡在城楼上着凉。” 楚锦语调温和,好像少年时一样嘱咐着她。 她向来比楚瑜欣喜,那些年无论是虚情还是假意,总是照顾着的。 楚瑜听着这话,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城墙边上的位置道:“敢不敢坐?” 楚锦抿了抿唇,却是有些不服气,扶着石头,小心翼翼坐上来。 坐上来后,风轻轻吹拂在脸上,举目望向远方,是平原千里,是明月当空,是帐篷千万带着些许火光,萤火虫在月色下飞舞旋转,让这死寂的夜里,带了几许鲜活。 “你同我说句实话,”楚瑜笑着道:“以前给我嘘寒问暖的时候,是真心实意,还是恶心透了?” 听了这话,楚锦认真想了想,随后道:“看心情吧。” “哈,”楚瑜毫不诧异这个答案,抿了口酒,将酒壶递给对方:“会喝酒吗?” “不会。”楚锦摇了摇头,楚瑜靠近她:“不会就好了,来,自罚三口,当给我赔罪。” 楚锦没说话,楚瑜想了想,觉得楚锦大约也是不会喝的。她股子里的脾气,向来骄纵,只是被藏在那份温和之下,才鲜少被人察觉。但如今回想起来,楚锦不愿意做的事情,哪一件,又何尝是真的做了? 于是她伸手要去拿酒壶,却被楚锦拦住,楚锦拿着酒,认真看她:“给你赔什么罪我不多说了,你明白就好。对不起我放在这里,以后咱们姐妹,就当重新开始吧。” 说着,楚锦仰头就喝了一口,酒的辣味儿猛地冲入口中,楚瑜笑着看她急促咳嗽起来,抬手去给她拍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