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翠玉近日已经说亲, 原本要嫁人了的她硬是推迟了婚期,想要伺候着王妃生完这一胎。她素来体察王妃的心思,当下替她轻轻揉捏大腿,轻声道:“王妃可是担心王爷树大招风, 惹了……猜忌?” 琼娘摇了摇头,她又不眼拙心盲,自然看出万岁对待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宠溺到了何等地步上,若是楚邪真有心称帝,外岁说不定欢天喜地,为儿子搭桥铺路的认祖归宗呢。 她喝了一口红枣蜂蜜泡的花茶,轻轻叹息道:“我是担忧着世人将王爷捧得太高了,一个兜揽不住,摔在地上是要疼的……要知道,那常州还有一处鬼门峡没有收复呢!” 说到那鬼门峡,真是应了“鬼门”二字,那便是一道生生的有来无回的鬼门关。 想当年,嘉康帝还是储君时,先帝也曾经受了朝中武将陈石生的力谏,不顾朝中文武大臣的反对,出兵收复常州。 当时那位陈石生将军也是一位骁勇的武将,连连得胜。然后当大军推至鬼门峡时,却被鬼门峡独特的峡谷困住,以至于全军覆没,铩羽而归。 此事可以说是差点撼动了大沅的根基,为了与匈奴议和,便是一连岁贡几许,造成了大沅的国库空虚经年。 要说现在的万岁爷之所以会过日子,跟几个亲儿子都抠门得很,也是这般落下的毛病。 要不然为何当初得知琅王出兵,满朝文武极力反对呢!也皆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啊! 琼娘自知正怀着身孕,也不敢愁思太多。她嫁的那个男人虽然平日里是个混不吝,但就人们口中所言,那是骁勇有谋的一员猛将,她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分内,至于前线的战情,她心急也是无用。 只是既然要攻打鬼门峡,倒是不可能速战速决。既然棉服厚帐已经足够,那么粮草是否充足便是要命的关键了。 想到这,琼娘命人拿来账本,看着江东囤积的粮草可够。凡事都要有个万全的准备。若是朝廷有接续不上的时候,那么她照样要凭一己的财力,可着自己的男人折腾,既然打,便要打个云开雾散,恢复那朗朗乾坤。 再说伴着捷报而来的,还有魏田裹了石灰的人头。 连带着,还有侄儿魏何的传奇故事,一时间,满大街的说书先生又说起了“魏小将军舍小义取大义”的痛苦抉择,心路漫途。 眼看着亲叔里通外敌,欲陷琅王于水火中,魏何断然大义灭亲,抽刀斩其首级,出城迎敌,并上请皇帝降罪。 嘉康帝皱着眉,看了半响的请罪书,可是自己的圣旨却是迟迟未下。 若说满朝文武里最能吃透皇帝心思的,当属魏申。 嘉康帝一生所求为何?不过是史书上“贤名”二字。可若担得“贤”,便要有尧舜之心,容人之怀。 家大业大的,谁家不得有点腌臜败类? 可人家侄儿都抽刀断叔头了,身为皇帝再喊操家灭门便有些过了。更何况那是皇后的母族,时代荣光的魏家呢? 魏申这便是把着嘉康帝的脉搏下的药方,他赌万岁爷的圣仁,为了面子里子,万岁断然不会因为此时而降罪全族。 所以当万岁的圣旨下达,宣布收没魏田家产,其妻妾子女尽数充作官奴流放千里时,坐在书房里的魏申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可是大皇子刘熙的那一口气却是下不起。若是依了他的意思,便一不做二不休,任着魏田趁乱斩杀了楚邪再说。 老丞相魏申看着刘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只不赞同地摇头道:“大皇子此言差矣,那楚邪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死在魏家人的手里!” 刘熙琢磨一下,倒是明白自己外祖父之意。依着父王对那野种的偏疼劲儿,不得拿魏家上下数百口祭奠那杂种才怪! 可是错过了这等良机,难道等楚邪得胜归来,挟功自居,光明正大入宗皇室吗? 魏申看着面前的漠北军图,指了指那位于偏西北的一条狭长地界,意味深长地笑着道:“大皇子的烦忧,交给着鬼门峡岂不是更好?” 刘熙眨了眨眼,再次对自己的外祖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是啊,这鬼门峡,就算是楚邪,也插翅难过! 再表漠北,琅王知晓攻打鬼门峡乃是一道关卡。 说起来,鬼门峡之所以成为将军的鬼冢,英雄的葬身地,就是因为此地的地势险峻而复杂。每个到此的将军最大障碍便是不熟悉地势。 听人言鬼门峡内百转千折,常年不见阳光,进去转了几个弯就会迷失方向,一旦踏入歧途再想回转到大道上实非易事。 可是当年跟随陈将军来过此地,熟悉地势的兵卒如今早已过百年,皆已不在人世。 找寻当地沅朝人,却听闻那里那是匈奴人之军事重地,从不让当地异族百姓接近。根本无人熟知地形。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