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顾舒窈回过头去看他,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她道:“明晚有一个日本同学会,你陪我过去一趟。” 日本同学会?她之前从来都没听他说过,也是,他哪回又跟她商量过呢,总是他想到的时候临时让她去,不给她选择,而且还是用这样一种命令的语气。 陈夫人那件事上还没有结果,他却还要她陪他参加什么聚会,顾舒窈不是很乐意,她还记得上次他待她去殷公馆,像是附属品一样被带出去展示,顾舒窈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他许是见她不说话,又说:“大后天就要过年了,先把年过好,其他的事情年后再说。” 他再看向她时,虽然仍皱着眉,但目光是舒朗的,有点像窗外的天气,而他这句话里似乎又透露了些回旋的余地,听他这口气,好像陈夫人离婚的事有些眉目了。 正好这个时候,隔壁响起了钢琴声,顾舒窈一听便知道,这是殷鹤闻在练琴了。原本是一支庆贺新年的曲子,却被他弹得支离破碎,时不时突然砸几个音在琴键上,刺耳的很。 顾舒窈听着殷鹤闻弹琴就觉得担忧,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再给他弹过琴,他的钢琴水平退步得这么明显,不知道六姨太她们会不会起疑。 殷鹤成看起来也被殷鹤闻的钢琴声打扰,蹙了蹙眉,将书随手搁在床头柜上,吩咐顾舒窈给他换药,然后又道:“陪我出去走一走。” 顾舒窈拿来药箱帮他换药,当她再去看他伤口时,发现伤口愈合得已经比之前要好了,想必过完年不用多久,他便能好得差不多了,陈夫人的离婚一妥当,她正好可以与他提解除婚约的事。这么多天下来,她与他绕着圈子也做了不少铺垫,应该也不会太突兀。 下了楼,陪着殷鹤成四处走了走,帅府里一派过年的喜庆。几位姨太太和佣人都在为过年忙碌着,顾舒窈在帅府里算半个主人却也算客,因此姨太太们也不敢差使她做什么。不过按理说,如果她今后想在帅府里立足,也本该去帮着打打招呼。可顾舒窈并没有长期待下去的打算,殷鹤成又需要人照顾,她索性做个没眼力劲的人。 帅府这个年不是太好过,殷司令从去年过了年之后便中风了,原本他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如今他倒了,便只有殷鹤成出来挑殷司令身上的那副担子。 第二天顾舒窈陪殷鹤成去了他所说的同学会,她因为听着他在陈夫人那件事上有松口的一丝,便也欣然陪着他前去了。这次他倒没有再干涉她的着装打扮,全由着她自己的心思。她并没有打扮得多隆重,因着过年的缘故,穿了条樱桃红的织锦旗袍,外面罩了件黑色的狐皮大衣,倒也庄重体面。走之前,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他稍稍挑眉,眼中稍有些笑意,他看上去倒还满意。而殷鹤成那一天穿着则是戎装。 聚会的地址在鼎泰饭店,去这个同学会的是殷鹤成在日本陆军军事学院的校友。虽然去日本军校学习的中国人每一届并不多,但这些年加起来还是有那么些人,而且近几年还有增长的趋势。 殷鹤成无论在哪都是万众瞩目的角色,他的车一到饭店底下,便有一群人前来开门迎接,顾舒窈之前透过车窗看到了他们,左顾右盼的,应该是一直都在等殷鹤成。听他们的谈话,似乎这里头还有一位是日本的大使,一个同学会,连日本大使都过来效劳,究竟来了些什么人,顾舒窈十分好奇。 聚会在饭店的二楼,还没到门口顾舒窈便看见了里面满屋子的军官,中国人和日本人都有。殷鹤成刚一进门,里边的人纷纷站起来,盛军的人朝他行军礼,日本的军官也点头与他致意。顾舒窈看了一眼他们的军衔,盛军里的头来了不少中将、少将,而日本军官里也都是些高级将领,不乏上将军衔的人在。 从人群里头走了一个人过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朝殷鹤成笑着打招呼,顾舒窈一看,才发现就是之前那位田中君,日本首相的公子。顾舒窈稍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这位田中君居然还没有回日本。 聚会还是和往常一样,有人喝酒聊天,也有人跳舞作乐,不少军官身边带了女眷过来,除此之外,还请了一些交际花过来陪酒、跳舞助兴。 顾舒窈一直跟在殷鹤成的身边,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便点头回过去。她一面劝殷鹤成少喝些酒,一面也在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们交谈多是用的日语,田中君又过来与殷鹤成聊了会,先说的不过是一些无关要紧的话,大概是这些天在中国的一些见闻,又去哪看了什么景色,后来又说想让殷鹤成过完年陪他去燕西跑马。 顾舒窈记得上回寿宴的时候,这位田中君也说过这样的话,想必这位田中君对燕西很感兴趣。过完年本来是要开始筹备婚事的,许是这位林中君说了许多遍,殷鹤成也不好推辞,他看了田中林野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笑着答应了。 所谓同学会,不过是中日一些军官的联谊会,因为都是从日本这所军校毕业的,所以军衔都还不低,在各国军中都担任的要职。看到一群盛军军官和日本人走得近,顾舒窈因为知道他们不知晓的那段历史,心里觉得很别扭,那天晚上也不是很高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