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不用比就已经不是人了,以至于方婉之看着这个白晏沉倒是比他们顺眼不少。 再说这个白晏沉的性子,也真如大老远送到上京的折子一样,胆小非常。饭桌上一边招呼伺候着刘凌等人,一边颤颤悠悠的左顾右看,非说自己府上闹鬼。 你说一个七品官的宅子能有多大,两进两出的院子,往外走两步瞅瞅就一目了然了。鬼还挑宅子呆呢,有大宅子不住,来住你这个寒酸小破屋? 白晏沉见他们不信,又低头抹了好一阵子眼泪。 刘凌懒得看他这娘们儿样子,大刀阔斧的翘起了二郎腿问道。 “你说的雁南叛军在哪呢?怎么本王瞧着县城里干干净净的,屁事儿也没一个啊?” 不光屁事没有,就是街口都没瞧见几个百姓。这人莫不是都死光了不成 白晏沉又哭了,放下筷子也不让菜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王爷明鉴,那叛军,那叛军都在花果村呢。离咱们这里也就半个山头那么远,下官也是听着下属来报的,一时没了主心骨就巴巴的给京里递了折子,没想到,竟然是王爷亲自来了。” “黄果村?” 刘凌将眉头挑的老高。 “这村里造反的是一群猴子吗?” 这什么破名。 白晏沉整个人都慌的六神无主,双手不停搓来搓去,也就没有回答刘凌花果村破名的问题,只是摇头晃脑的说。 “叛军,其实也不是叛军...这个叛军头子....唉!他是个神棍来着。” 刘凌闻言拍了大腿,混不耐烦的让白晏沉快说。 原来,这场所谓的民间□□,其实就是一个逐渐壮大的神秘教派--铁锹教为了庆祝成立三周年,展开的一次小型聚众活动。只不过这聚众的人数十分庞大,整个雁南县城的百姓都走了大半。 至于为什么叫这么个土鳖至极的名头,不是因为信奉铁锹,而是这个铁锹教的教主自称是铁锹成精,也有人称其为锹神。本人一不会摇签,二不会算卦,嘴上更是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方言,只会抓鬼。符倒是画的真好,抓了鬼之后往神坛上一贴,转脸就能将那个东西化为一滩脓水。 最最重要的一点,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竟然会养蛊。 苗疆一带百姓十分痴迷蛊术,对于中原的道教一直无甚好感。主要原因是圣上砍掉过他们最信奉的一位大祭司的脑袋,搞得教众分崩离析再不敢在雁南出没,以至于许多偏门的蛊术都失了传。 而锹神虽是中原人,但是擅长蛊术,又在村里捉了好几次扰民的小鬼,众人便都崇拜他。 村里人不知道他的名讳,都喊他大仙。大仙自以为有成就了,也给自己起了个名头,叫罗盘儿,至于之前叫什么,之后又为什么叫了这么个名儿,大仙没学问,自己也解释不出来。 白晏沉还说,这个罗盘儿的长相极其猥琐,鼠目,豆眼,五官平平,放在挺长的一张方脸上,远瞅真像个铁锹精。罗盘儿是个驼背,驼的整个背脊都弯成了一只虾子,却极喜欢穿长到坠地的漆黑大袍。一步一挪间,好像脚不沾地,人跟要飘起来似的。 白晏沉讲的细心,方婉之却觉得这故事说的实在乏善可陈,不及外头说书先生讲的一半好听,一面打着个哈欠一面胡乱塞了一口小炒,不想里面有辣椒,辣出两大泡眼泪,不停的吐舌头。 南边的辣椒自来比北方的辣。 连喻看她舌头吐的跟小狗似的,倒是得了趣。伸手将刚从嘴边落下的酒盏伸到她跟前,又灌了她一嘴的辛辣。 方婉之被那酒劲一冲,眼睛都直了,也忘了什么王爷饭桌的,抬手就在连喻胳膊上掐了一把。 “辣!” 她还想骂他,无奈舌头都麻了,只能说出这一个字儿。 连喻看她傻乎乎的样子越发笑的开心,撑着下巴又夹了一筷子放在她嘴边,动作十分自然。 “这地界潮湿,多吃些酒和辛辣去湿气的,你怎么是个傻的。” 方婉之就很听话的就着他的筷子又吃了一口。 “真的啊。” 唔,还是辣。但是她不想生病,担心累赘了他。 在坐的几个眼巴巴的看着,都没吭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