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春日里的天气本来就暖,两人身上又都穿了夹衫,挤在一起其实挺热的。但是谁都没有动。热也不动,就这么隔着彼此的料子挤挤挨挨。 方婉之卷了两下手里的小手绢,突然觉得心里头特别舒坦,踏踏实实的舒坦。 她一舒坦的时候就容易话多。 侧头张了张嘴,她对澜卿道。 “张二家那头老母猪你知道吧?前两天终于生了,三只黑的,两只白的,把个张二的小媳妇。。。” 说到一半,突然又住了嘴。因为不知道澜卿是不是愿意听。 马车里安安静静的,她看见澜卿似乎楞了一下,随即低着头继续扒拉着王守财的小爪子。 “张二家的小媳妇怎么了?” 声音淡淡的,也没去看她。 方婉之却有一种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感觉,嘴角不停上扬,直到裂成一个傻啦吧唧的笑容,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张二家的小媳妇可乐呵了,大半夜的生怕小猪仔冻着了,竟然把她男人给赶出去,自己抱了一窝小猪在屋里睡觉。气的她婆婆第二天站在院里扯着嗓子好一通骂。” “还有那个娇滴滴的鲁秀才,实际上跟村东头的铁匠是一对儿。平时看不出来吧?” 连喻的眼睛也在笑,一双浅色眸子亮的出奇。坐没坐相的窝在软垫里望着她说:“你怎地知道的?” 方婉之就一敲膝盖。 “我看见他们拉手了啊。我跟你说啊,鲁秀才其实是个女的,这是半个月前传出来的消息,你肯定不知道,你听我跟你细说啊....” 这一细说,自然就很长。 两人一问一答间,多数时间都没有看对方的脸,眼角眉梢却都挂着笑意,也不知道美个什么劲儿,就是统一的觉得心间上像被猫挠了一把似的,痒丝丝的甜。 马车徐徐前行,车外百无聊赖甩着鞭子的皮皮也笑的挺开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笑的什么,就是恍惚觉得这车里的‘小两口’好像是又和好了,有点甜,有点傻,又有点小腻歪,羡慕死他了。 五月的天,说转暖起来其实是很快的。两场大雨之后,人们身上的夹衣和披风就通通没了存在的价值,朝臣们纷纷换了夏袍,于卯时侯在东直门后,到底不用惹的一身早春朝露湿了衣裳了。 朝阳照进红砖绿瓦的乾坤殿上,正是个庄严堂皇之地,五品以上官员皆俯首叩拜,山呼万岁,大殿之上的石砖地瓦都照出了人影。 穿戴着一身二品朝官行头的连大人也站在其中,听着满耳的歌功颂德,自动忽略所谓的军国大事,正在明目张胆的神游太虚。 他昨天和方婉之又吵架了。 原因还是在王守财的教育问题上。 这货是个停不住猫爪子的,方婉之觉得棍棒之下方能出‘孝子’,但是这棍棒不能可她一个人抡。 前段时间,因为她抡的太勤快了,以至于王守财召集了村内所有的土猫,浩浩荡荡的跑到方府进行打击报复。 偌大一片栀子花,楞是被它们践踏的看不出一点本来面目。 其实于方婉之而言,她不是不喜欢王守财,奈何这种喜欢,架不住这货隔三差五的惹事生非。她将这个原因归结于连喻的护犊子,所以强烈要求他站在自己这一边。 连喻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就是想装老好人,让王守财只跟他一个人好,当然就不会同意方婉之的理念。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因着这个认知,而让方婉之根深蒂固了一样新的准则,那就是势必搞好母子关系。 她也要让连喻没得好人装。 这自然是后话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