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门派的青鸾宗,也不过家族中少许适合修行术法的人和外门寥寥不足百人的子弟。而“四生门”现在,根本没有外姓弟子,家族中修行术法的三代人总计也不过才十一二人,这还包括了修行资质浅薄,只是略通皮毛的家族子弟。 吕嵩很清楚胡四疏懒的性子并不怎么关注年轻一代,甚至都不知道谁叫宋慈文,但他还是愿意对这位老人讲述:“那个叫做苏淳风的学生,只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出身,术法师承的来历更为神秘莫测,修为境界目前还不清楚。据伟阳听说的消息,苏淳风修行的术法叫做中天秘术……胡老,您听说过吗?” 胡四睁开眼,露出些许困惑,望着波光粼粼有些晃眼的湖面,思绪了一会儿说道:“好似有些印象,但不清楚了。” “失传?” “嗯。”胡四轻叹口气:“江湖百年沉寂,多少奇门术法凋零绝迹……” “也有许多并未绝迹,只是隐匿乡野市井,不为人知。”吕嵩微笑着拿出一个精美的金属烟盒,里面只有两颗上好的雪茄和一把做工精致的雪茄剪、几根专用火柴,他手法熟稔地剪去雪茄头,恭敬地递了一颗给胡四,继而用火柴为胡四点燃,这才自己点燃了一颗雪茄,轻缓地品了一口,吞吐着芳香说道:“苏淳风是豫州省北部平阳市人,那里有姓程的老瞎子绰号铁卦仙、也有邪不倒龚虎以及龚虎的三个徒弟,似乎还有一位当了大半辈子乡村中学教师的神秘老术士。” 胡四眼皮垂下,轻声道:“上次程瞎子对我说,恰风水至三两年,便人杰地灵,其实豫州平阳当代出人才,人杰却寥寥无几。” “哪一地能一代人杰频出?才真是别有洞天咯。” “湘南曾有过。” “近代。” “嗯。” 吕嵩把话题收回到之前:“程瞎子的卦算修为,果真当得起铁卦仙的名号?还是徒有虚名不过是江湖人以讹传讹?” 胡四抽了口雪茄,轻叹道:“后生可畏啊。” 后生可畏! 铁卦仙程瞎子如今已然年过六旬,胡四却开口赞之“后生可畏”,而吕嵩竟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看起来年过七旬的老人,实际年龄却已经堪称是程瞎子爷爷辈的老古董了。而能够被命算之术独占鳌头,修为早年就已迈入醒神之境,如今隐隐然有突破进入返璞地仙境界的胡四赞一句“后生可畏”,足以想见豫州平阳的卦算高手程瞎子,其铁卦仙之称名不虚传。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胡四手中雪茄前端不多的烟灰散落在竹制小茶桌上,白如碎雪,格外醒目。 胡四看着细碎的烟灰白痕,眸子中闪过一抹讶异。 吕嵩没有注意到老人眼眸中的异常,道:“纵萌这次会和那个叫苏淳风的年轻人斗一次法,您看谁胜谁负?” “无趣至极。” “怎么说?” “五五得平,若非平局,纵仙歌之后就要北上了。” 吕嵩默然点头,心有疑惑和惊讶,却也不再多问。他知道,面前这位接近于返璞地仙之境的老人,一旦认真开口,必然是玄而又玄接近谶言,不会多做解释——能理解知晓多少,全靠听者个人的悟性和机缘。说得难听点儿,胡四辛辛苦苦活到现在,修行到现在,每时每刻都在跟上苍较着劲玩儿,累并有趣着,却不容易。 有很多次,吕嵩都曾在心中俺想,胡四是不是早已突破醒神迈入返璞,成为了传说中的地仙? 看老人神色垂垂,似乎睡着,吕嵩一言不发地起身,轻轻离去。 回到房间里,吕嵩拿起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伟阳,苏淳风非等闲之辈,胡老的意思是他的术法修为不会低于纵萌,所以你做事无论好心恶念,都不要表露的太明显,多多注意他就行了。” “好的。” …… 时近夏日,昼长夜短。 下午五点钟,烈日没有丝毫疲累的迹象,火辣辣地挂在西边的天际上空,肆意地散发出滚烫的热量炙烤着钢筋水泥构筑而成的密集建筑丛林。 京都钢厂西直门居民区十一栋楼下,戴了副墨镜的苏淳风穿着白色的短袖体恤,浅灰色瘦款的休闲长裤,白色休闲皮鞋,一手插在兜里,神情悠闲地在大楼遮蔽出的大块阴影里站立着,一边看似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来往的车辆行人以及这片颇显陈旧的老住宅小区。实则默念术咒心法流转,点滴修行。 几栋老住宅楼的楼道口都没有安装防盗门,里面的墙壁上到处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穿着一件水蓝色短袖过膝连衣裙的王海菲拎着一个黄绿色帆布包,戴一顶白色遮阳帽,从楼道口出来后,往东走出没几步远,就看到了站在楼影下神情悠闲的苏淳风,她不禁惊喜地小跑上前:“淳风,你怎么来了?” 原本就没有全身心投入修行中的苏淳风收回心神,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想得不行,早上和你打过电话问了地址,下午就过来看看。” “对不起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