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热闹地凑了过去,在确定毛巾的温度适宜,不再烫手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毛巾往他的手上敷:“是不是手又疼了?” “还好,不太疼。” 她埋下脑袋,有些歉疚:“对不起,我忘了你一到下雨天受伤的手就会疼,这一次是我疏忽了。” “刚刚还因为谢绍康哭过,难不成现在还要为我憋出几滴眼泪?梁语陶,我不骗你,我真不疼。” “你又要嘴硬了,刚刚在车库里,我明明看见你的手都疼得发抖了。”她剜了他一眼。 曾亦舟用空余的右手轻拽领带,笑道:“你该不是知道我捡不起伞,才故意装客气,怕伤到我的自尊心吧?” “胡说。”她又狠狠地觑了他一眼:“我可不见得是那么好心的人。” 待热敷了会,梁语陶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在确定他的表情不那么痛苦后,轻声问他:“好点没有?” “好多了。” 她如释重负,不由地开始唠叨:“我说你当年怎么就那么糊涂,好歹那时候我十六岁,你也十八岁了。你说求生意识再强,也不能这么弄伤自己。当时铁皮扎进手心里的时候,你怎么就没那点觉悟呢?” 曾亦舟笑笑,漆黑的眸子里,有细微的落寞感一闪而过。 他说:“因为我怕死。” “难道我不怕吗?谁碰上歹徒都会怕的,更不用说那个歹徒还是个没有理智的精神病人了。”梁语陶回击。 曾亦舟强装笑颜,故意弄出一副嘲笑她的模样:“我哪像你,当时吓得直接昏过去了。” “谁说的,我才不是吓晕的。”她咄咄逼人的反驳:“要是我是吓晕的,当时你拽着大铁门说想逃跑的时候,把铁皮都扎进手心的时候,我肯定会醒过来嘲笑你。” “你可别说,当年那个精神病人放火把我们俩关在仓库里的时候。某个人就因为吸了几口浓烟,还住了整一个月的icu呢。” 她赌气道:“那是因为我本来就肺不好。” “是是是,梁大小姐是千金之躯。” 毛巾渐凉,曾亦舟不紧不慢地将毛巾揭开,正打算往卧室走,梁语陶地声音却蓦地在他身后响起。 “曾亦舟,谢谢你。”万分诚恳的口气,都不像是平日里那个嘻嘻哈哈的梁语陶。 他笑,轮廓里带着些失落:“谢我什么?” “我妈说,当年要不是你用衣服给我捂着嘴巴,我估计吸了两口烟就因为肺部并发症死了。”她郑重其事。 曾亦舟没有回头,他一手扶着栏杆,留给梁语陶一个孤独的背影。 他笑道:“我们都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别老说死不死的了。” “可是你的手……” 他终于回过头,眼底神色平静,找不到任何的情绪。 他耐心解释:“放心,我的手真的不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就像岑姨告诉你的一样,真的是因为我当时年纪轻,求生意识太强,着急抓着铁门,才会被铁皮刺穿的。” 大概是怕她胡思乱想,他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补了一句。 “梁语陶,不要愧疚,真的不是你。” 之后,他转身而去。拾级而上的楼梯,不过是固定的阶梯数,但曾亦舟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这个楼梯有些漫长。他想,或许过些日子,这个楼梯该重新装潢改建。 ** 静谧的夜,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显微镜透视一般被放大。 手机躁郁地在床头柜上震颤,曾亦舟从浴室里走出,利落的短发下正滴着水,他信手拎起一块干毛巾,往头发上擦拭了好几下。之后,将手机屏幕划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