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台沉默许久,喑哑着声音,又像是怕他一开口就吓跑了她,轻轻地问:“回来了?” 她再不犹疑,猛然扑了过来。 而他的双臂如铁,紧紧将她箍入怀中,百分百确认她不得逃离。压抑的怒火这才喷薄而出,詹台讥讽又嘲弄地问她:“怎么?终于弄清楚陆幼卿就是个人渣,这才知道要回来找我吗?” 嗤笑的话语,却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确定。 詹台早都知道魂网的罪魁祸首是陆幼卿。 方岚在白骨梨埙中回忆起的那些过去,她和幼卿在丽江客栈中的最后一晚,提示了太多值得怀疑的破绽。 她的所有故事之中,最打动他的,反而是最初方岚曾经描述过的一个细节。 玻璃杯。方岚的小怪癖。她在酒店,临睡之前,要在房间的把手上挂一个玻璃杯的小怪癖。 也是最最开始,方岚执迷不悟地坚持陆幼卿是“失踪”而不是“离开”的原因、 因为这个小小的,妥帖在房门把手上待了一整夜的玻璃杯,在方岚的认知之中,陆幼卿一直都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离奇消失的。 詹台想得出神,久未说话。 而方岚埋在他的怀里,却像下定决心一样在詹台温暖的颈窝中蹭了蹭,轻声说:“我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明明白白地说这三个字。 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我选择了你,抛弃所有的慢热和犹疑,带着不顾一切和飞蛾扑火的勇气,选择了你。 詹台毫无防备,怔怔地看着她。 她松开他,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了圆润澄亮的白骨梨埙,轻轻递到他的手中:“我想过啦,人的一生这样短暂,现在知道真相,和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之后,又能有什么区别?” 她被童道婆短暂的生命感悟,突然间明白了陪伴的珍贵。 过往种种虽不可追,但选择詹台,她最起码仍有可拼搏的将来。 “就算现在知道真相,那又如何?”方岚笑笑,“还没有撑到我复仇,马面罗刹就追上来,一口把我吞掉了。” “既然永远没有办法复仇,那早知道真相,晚知道真相,又能有什么分别?”她似有深意,继续说。 真相她要。 但是比真相更重要的是,她在有限的生命历程之中,用尽全力和他彼此陪伴依靠。 “生老病死,谁都逃脱不过。等到六十年之后,我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那时,你再千万记得替我解开魂网,让我知道故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笑得狡黠,“反正我比你大五岁…总归是比你先死的。” 说完这句,她却突然正了颜色,双手捧起他瘦削的面颊,月光清冷,又一次水雾一样地洒在他和她的身上。 “对不起,詹台。”她郑重又坚定地说,“初见面的时候误会你,后来,总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等到再后来,我们出生入死彼此之间有了感情,我却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你才会不敢赌我是否愿意在过去和你之间,选择你。 “说起来,我也没有被人这样倾心爱过。”她笑得羞赧,“初次相爱,总该给我个试错的时间…你愿意,原谅我、相信我、继续爱我吗?” 她全盘否定和幼卿的过去,手段粗暴简单,却莫名地安抚了他烦躁不安的心。 心心念念的恋人,小别之后归来。 那些曾经有过的犹豫和执拗都被她一一放弃,和她比起来,他此时的自矜和委屈,又有什么钻牛角尖的必要? 他是重感情的实用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