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木门沉手又厚重,有些与众不同。她半张脸隐在红色的门后,笑得很是甜美,脸上神采奕奕,隐隐流露出期盼中的欢喜。 虽然一语未发,詹台便直觉到她在等人。 可她在等谁呢?是在等阿mark吗?詹台皱起眉头沉吟,只觉得时间流逝异常缓慢,仿佛岁月在此间凝滞不前。 詹台等了片刻,依旧不见温碧芝动作,沉下心来松开木门,转身下了两步台阶,朝洗手池的方向走去。 人还没走到洗手池前,就听见滴答一声极突兀的水滴声,从温碧芝坐着的方向传来。 詹台不愿再被幻觉左右,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面前就是男厕那扇小巧精致的白拱门,詹台冷汗潺潺,却还是硬下心肠,猛地将手握在门摆手上。 水声仍在继续,其余一切如常。 詹台咬紧牙关,手上加力,一把将大门打了开来! 饶是詹台少年成名见多识广,都没能忍得住溢出口中的一声惊呼。 大门打开之后,面前竟是与他身在之地一模一样的另外一间男厕所! 白色的小便池,两扇朱红色的门,一面小小的窗户被多条栅栏围起,黑白马赛克的地板,甚至是透过窗户落在地上的斑驳树影! 他心中发寒,双手打着颤,用力将面前的白色拱门猛地掼上,砰地一声巨响,却不能抚平心里的恐惧。 詹台苦笑一声,这是什么恶俗的无限循环戏码?他想到了传说中的那面镜子,想到光怪陆离的镜子迷宫,两面正对的墙上挂两块一模一样的镜子,人在其中便宛如能看见往复循环的自己。 他现在可不是就像这个样子?一巨大的几不可察的镜子放在了男厕的门前,挡住了他唯一的出路,他打开门,看到的却只能是镜子中反射出来的另一个洗手间。 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他明明是问米的时候出了岔子,却会被困在这个男厕所的幻觉中。阿mark和温碧芝不断让他来到这里,不断让他看到这些场景,到底是为了什么? 詹台舌尖发疼,原是自己惊呼的那一声不小心咬破了舌头,此时口中能尝到丝丝蔓延的血腥锈气,人却镇定了些,伸出手来把刚才紧紧合上的那扇白色小门又拉了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一迈,竟出了这间厕所,进到了面前那间一模一样中的去。 能进去,就说明并不是有镜子挡在出口。詹台此时也不去想到底为何会有两间一模一样的洗手间,只静静站在里面四处打量。 一切都和对面一模一样。他看了片刻,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便又转身想回刚才那间房中去。 走到门口,心里却咯噔一声。 他没有听到刚才那个厕所中不停歇的滴答水声。 电光火石间,詹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倏地转过头来,大步迈开往这间厕所的朱红门前走,又将朱红门一把拉开。 果不其然,温碧芝端端正正坐在其中。 大大的杏眼怒目圆睁,高挑的眉毛沾染了血渍,褐色的短发凌乱,小巧圆润的耳垂皮开肉绽,两枚光泽亮目的珍珠耳钉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轻轻摇晃,剥了皮的菱角一样小巧的下巴有一块深可见骨的伤痕,自喉头一路朝下直至肚脐,深可见骨,甚至可以看见翻开皮肉里黄色的脂肪。 这次,面前的温碧芝,毫无疑问的是鬼。 两间相对的房间,其实只是同一间房,在不同的时间!一间她活着,一间她死了! 詹台骤然兴奋起来,只觉得自己离案情的真相已经非常接近。幻境之中,阿mark也许借用了方岚的口,告诉他了一个有关镜子的鬼故事: 在那故事之中,破裂的玻璃镜子仿佛一台摄录机,将案情经过清清楚楚拍摄了下来。 他现在是不是也遇到了冤情难解的温碧芝利用一面镜子,将整件案情重现? 疑点重重,眼前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詹台关上朱红门,将温碧芝枉死的尸体挡在门中,又走回了对面的那间房中。 风姿绰约的熟女温碧芝仍好端端地坐在厕所的隔间里,巧笑嫣然,像在等着一个人。 詹台静静站在水池边,一言不发。她既然在等人,他便干脆将计就计,看看她等到的究竟是谁。 滴答滴答水声又起,像有未干的水迹顺着头发滴落在地。 詹台略略一个晃神,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阿mark无声无息站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