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 中午打电话时是可以听出崔翕闻情绪有些低的,但到傍晚来接她时,已经恢复如常,还有闲情逸致去关心林嘉翊。 她如实说了,见老太太面有担忧,还是多问了一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爷爷确诊之后,就打算趁现在头脑还清楚,把财产提前赠予给你们几个小辈,翕闻说他杞人忧天,两个人在书房有些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余君药抿唇,涉及到这么敏感的话题,她和崔翕闻作为表面夫妻,不好发表评论。 但奶奶既然已经告诉她,便也无法装作不知道。 她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崔翕闻,他或许是觉得老爷子态度消极才会如此反对。 崔老夫人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拍了拍余君药的手背,说:“财产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操心,也只有他们才会宝贝那几个臭钱,奶奶是想拜托你,让翕闻不要在意爷爷说的,也不要只把情绪藏在心里。” 余君药有些心虚,心想,这些话她也同样没立场说。 但面上还是点头:“奶奶,我会去和他说的,您放心。” 崔老夫人面色触动,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余君药,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余君药: “好孩子,谢谢你。” 余君药吃完一个糯米船,崔翕闻也带着铃铛过来了。 小白狗在这里生活过,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四处跑来跑去,饶了一圈后还是选择过来亲近余君药。 她顺势将铃铛抱起时,崔翕闻进了餐厅,问她们在聊什么。 老太太摇摇头,只说准备开饭。 余君药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放下铃铛洗手,先去给老爷子拔了针。 / 夜色渐深时,余君药和崔翕闻在崔老太太的催促下回了房间。 他为避免露出马脚,白天将被子藏好,到晚上才重新铺开。 仍然是让余君药先去洗澡。 等崔翕闻也洗完澡,看到她已经躺下,问:“要关灯吗?” 余君药说:“先别关,我想跟你说说话。”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好面对他。 崔翕闻瞧见她的眼睛清凌凌一片,瞧见她的头发洒在枕头和一节素白的腕上,喉结动了动,仰面躺下,刻意不去看她,才问: “想说什么?” 余君药斟酌词句,发现自己除了一字一句转述崔老太太说的,其他无论怎么加工润色都有些奇怪。 她便如实说了,又道:“这是奶奶想让我告诉你的。” 崔翕闻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余君药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近人情,想了想,有些干瘪地补充:“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尽力。” 崔翕闻仍旧只说了声好。 余君药暗想,看来他果然心事重重,这张嘴都罕见的老实了。 “我就是想说这些,晚安。” 她翻了个身,背对崔翕闻合上眼睛。 崔翕闻无声去关灯,再躺下时,改成面朝余君药的侧卧。 瞳孔一点点适应黑暗后,他能隐隐透过床帘漏进来的月光看到她起伏的身形。 他想,这晚是没法安了。 爷爷生病的消息的确是他中午情绪低落的原因,但尚处于疾病初期,只要及时干涉就能极大程度延缓病情发展,因此对未来的治疗情况并不悲观,和老爷子的争执也不过尔尔。 可他的确不对劲,从中午隔着电话听到余君药那声毫不犹豫的“好”就开始了。 声波化作震动传递至骨膜,震了他一整天。 小余大夫有这等安抚人心春风化雨的力量,其他的患者或者家属也会像他这样吗? 即使隔着被子,崔翕闻也能看见她的身段就像江南的丘陵,线条蜿蜒,曲线柔和。 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大有彻夜难眠的趋势。 崔翕闻在黑暗中轻声叹了口气,伸手盖住双目,让自己不要再去看小余大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轻轻地两下敲门声。 崔老夫人隔着门轻声唤他们: “君药,翕闻,你们睡了吗?我给你们热了牛奶。” 隔着指缝,他看见余君药猛地坐起,头发散在肩上,用气声急急地对他说:“快上来!” 崔翕闻想,老太太真是场及时雨,双唇紧闭,坚决不让“奶奶不会推门进来”这句话出口。 他亦装作着急忙慌的样子,迅速起身,赤脚迈步上床。 余君药以为他是真乱了手脚,又用气声提醒:“被子!被子也拿上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