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失魂落魄般,没有丝毫抵抗。文清本欲上前相助苏卉瑶,被顾含风阻止了。文清深知顾含风与苏卉瑶之间的感情深厚,他不会无缘无故眼看着苏卉瑶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必是有了旁的主意,也是按兵不动。沈嫣与苏卉瑶被押走后,他与顾含风被京兆府尹连请带赶地送出了京兆府。 湿冷的牢房之内,苏卉瑶寻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铺上了厚厚一层稻草后,走到沈嫣身边,柔声劝道:“这地儿凉,姐姐过去那边坐吧。” 直到这个时候沈嫣方是如梦初醒。她仿佛对前事都不知晓,看了一眼苏卉瑶,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哪儿?我们为何在此?” 从进来到现在,沈嫣始终不言不语地独坐一角,这下终于出了声儿,苏卉瑶暗暗舒了口气。她扶起沈嫣往自己选好的地方坐下,问道:“姐姐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了么?” 闻言,沈嫣懵懂的神色渐渐黯然下去,显然是想了起来。默然了良久后,她叹苏卉瑶的糊涂:“此事与我有牵连,进来这里是责无旁贷,你又是何苦?” 苏卉瑶笑道:“姐姐见外了。咱们是姐妹,可不就是该同甘共苦?” 听到苏卉瑶仍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姐姐,沈嫣心中五味杂陈:“你没有话要问我么?” “姐姐放心,王爷和二姐夫定有法子证明姐姐的清白,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苏卉瑶相信沈嫣,她也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弄清楚沈嫣的身世。 沈嫣不知苏卉瑶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她只知道事到如今,苏卉瑶对她的事定也猜得七七八八,她再没隐瞒的必要,即是说道:“我……” “嘘!”沈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苏卉瑶捂住了嘴巴。苏卉瑶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沈嫣明白,苏卉瑶不问,是在保护她。可是自己方才在公堂上的表现足以让人起疑。这件事要是闹开了去,自己这个国公府的小姐当不成没什么可惜,母亲的性命难保才是她最最担忧的。“瑶儿,我担心母亲,出了这种事儿,她是难有活路了。” 苏卉瑶安慰道:“姐姐先不要自乱阵脚,等等消息再说吧。” 沈嫣是前所未有的六神无主,只觉得苏卉瑶说的对。她身陷于此,胡思乱想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然而明白是一回事儿,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儿。沈嫣心里到底轻松不了。她不能在这儿与苏卉瑶多言,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事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更没有心情与苏卉瑶闲扯些别的,两个平时无话不谈的人此刻都是静默地坐着,各怀心事。 苏卉瑶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重新思考了一番。她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沈嫣很有可能不是沈勉为的亲生女,而沈嫣自己怕是很早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苏卉瑶还记得,沈嫣当初曾感叹过夫婿并非自己所能选择,还说什么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嫁出国公府就心满意足了。当时听了便觉着奇怪,因着沈娆的到来打断了自己的问话,后来一番说说笑笑便是将此事忘在了脑后。如今想来,苏卉瑶唏嘘不已—— 沈嫣做的荷包只与了沈辰濠一人,年年生辰都不曾落下,这份用心,若说还可以用姐弟之情来解释,那么只要一提到与此有关的话题,沈嫣就会格外在乎,柳瑜的一句玩笑也能引起她的强烈不快,得知沈辰濠将荷包赠与了沈娆,她更是气极而伤心许久,就多少有些奇怪了。在不知道沈嫣的身世之前,苏卉瑶将这一切理解为是国公府的环境让沈嫣有了超强的自尊心,此刻才是恍然大悟,她竟是自作聪明到了今日。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卉瑶更是佩服沈嫣的清醒与豁达,竟能因着沈辰濠的一个无心之举而幡然彻悟,没有为那份不可能得到的感情而毁了自己的一生。事实证明,文清才是她命中的良缘,偏生遇到了这样的劫数。 苏卉瑶敢用自己的性命为沈嫣担保,她绝不会狠心到赶紧杀绝。再者,诚如那老汉说的,要是他们有心为难,早在田老爷将二夫人送给沈勉为做妾的时候,他们就会大闹一场,而不是选择离开。刘家公子又是命不久矣,即便从利益角度去分析,沈嫣亦是无须多此一举。 但是,苏卉瑶不能不对二夫人心存怀疑。当年被迫与有情之人分开,委身于人为妾,屈辱至极,要不是有孩子,当真是了无生趣吧。二夫人这么多年在国公府蛮横跋扈,想来不全是性子骄纵的缘故。为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