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加起来都要讨厌啊。” 过了一会儿,叶寻寻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来:“原来我已经这么讨厌了啊。” 我还要说话,突然被人打横抱起。眼前飘飘渺渺浮现出一张脸庞,眉眼带着微微一点冷意。我眯着眼辨认他的五官:“…顾衍之?“ 他说:“我是鄢玉。” 我哦了一声,努力看看他:“可是看起来不太像…” 他不再理会我。这一点倒是和鄢玉不耐烦又寡言的性格很像。我眼前的景象颠簸着穿梭,隔了不知多久,那人的脚步停下来,我的手指摸到一点光滑布料,仿佛是被放置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的动作轻柔,和鄢玉对待叶寻寻的时候有点不太一样。我揉了揉眼睛,很困,又不想真的睡着。方才抱着我的人静立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我半晌。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说:“我还是觉得你不是鄢玉…” 我的话没有说完,眼前的人突然俯下身来。我的手被人握住。我的下巴被人轻轻捏住。他的脸孔越来越近,直到两片温软的唇落在我的嘴角上。 第十七章 这世上最热烈的事物不过三种。伏暑的日光,盛放的牡丹,以及刚开始浓蜜的爱情。皆是转瞬即逝罢了。(三) 从十五岁到十八岁,我的高中三年终究还是在t城的中学里度过。 这件事若要追根溯源,是很冗长的一大段。精简来说,大致就是,在我原本的打算中,我是坚定不移地要报读c市一中的。可是事实证明计划总是用来破坏的,在中考前后的那段时期,我的精神状态就像是正弦曲线一样大幅波动。这样大幅波动的后果就是我的睡眠质量也跟着一起大幅波动。并且白天处于巅峰,夜晚处于低谷。为了矫正这种情况,我辗转经由叶寻寻从鄢玉那里偷来一瓶安眠片,每晚一片服下去,情况终于变好一些。然而在中考成绩誊出,次日就是填报志愿截止期的那天晚上,我吞了一片安眠片之后,在床上翻滚了几十圈也没有真正睡着。迷迷糊糊中倒出更多的安眠片吃下去,这次终于睡着,而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景象已经转换。 那天的印象十分深刻。明明记得前一晚睡着的时候我还只是单独一个人,床头柜上摆着熏衣草的香熏一盏,再睁开眼时周围就变成了四面白墙,充斥着满满一股消毒水味道。有片刻的时间里我还以为是空间错乱。有些头痛地坐起身,才发觉窗边还有一道修长人影,身上的浅色衬衫略有褶皱,身形比例却是完美,抄着手静默地瞧过来。 我顿时清醒过来。 在那之前,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跟顾衍之说过话。每日早出晚归,比他处理公司事务还要勤勉。我捂着额头清醒半天,仍是觉得不想与他对话。却终究被他射过来的目光盯得受不了,最后只好开口:“请问你是谁?” 对面不远处的人沉默片刻,声线低沉:“绾绾,吃再过量的安眠片也只会伤胃,伤不到脑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会伤不到脑子呢?说不定我真的就失忆了。毕竟全身血液都是流通的,而安眠片又是有毒的。说不定带了毒素的血液就逆流而上,上到了我的脑子里,进而流进了我的神经元呢。” 我很久没有这样呛声过人。那一天坐在病床上,却莫名地生出许多勇气。大抵是多日来郁结的心情经不得一点刺激,稍微撩拨就受不住。然而这些勇气在顾衍之看来大概仍是一挥而散的空气,他听后根本不为所动:“神经元是细胞,血液是组织。血液由血浆和血细胞组成。你的生物老师一定告诉过你,神经元和血液比起来,是小一号的套筒娃娃。因此你的血液就算逆流而上,也进不了你的神经元里。” 我说:“我的生物老师才没有告诉过我什么小一号套筒娃娃之类的话。” 他看着我,说:“这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我强调,“这很重要。” 对面的人语气平静:“你还记得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