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殷鸿喝到第三盏茶后,崔准才从屋里出来。 “先生。”殷鸿连忙起身。 崔准和殷鸿在院里的柳树下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便出去了。 任桃华看了看日头,开始做晚饭。 崔准一直到辰时也没有回来。 直到半夜三更她恍惚觉得有人进了屋,她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吃了没,崔准轻声道了什么,她才又睡去了。 接下来几日,她怕引得崔母犯病,除了做家务,她都躲在屋子里不大出来。 八月,吴国徐温又加了官衔和领地,为内水陆马步诸军都指挥使、两浙都招讨使、守侍中,加爵齐国公,以升、润、常、宣,歙、池六州之地为其巡属,权势熏天,富贵无极。 消息传来,任桃华想徐温应该已完全架空了吴主的权力,实则已是在遥控吴国的军政,不由得有些担心任家,后来一想,任明堂是最善于审时度势的人,大概早就投诚了徐温,实在不需要别人为他操心,任家无事,卢氏便无碍,至少她还是嫡长子的亲母,只要她不大闹,总归能相安无事,只是卢氏的性子实在教她放心不,于是又写了封信托贩货的人捎去。 ☆、第8章 困梁宫 第八章 又过了几天,她和几个邻居去集市买粮,集市人潮拥挤,她们都走散了。 她最后各买了一百斤的米和面,在集市口雇了手推车。 从集市口到她家里,实在有些距离,于是就抄了小路。 她和雇来的车刚拐过胡同,迎面就过来了一队梁兵。 这条胡同很窄,根本不能同时通过,她便让车夫退出胡同口等待着。 那队梁兵和她错过,那领头的官兵突然顿住脚步,撤了回来,仔细打量着她,片刻后就笑了起来。 任桃华心中一凉,觉得不妙,这时那将领已是一挥手,那队梁兵将领就把她围了起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还记得我吗?” 任桃华却认不出他来,正欲辩解,却见那将领一抬手,后颈一痛,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 她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触目所及的一切十分陌生。 高广宽敞的床榻,轻软如絮的绣被,再黄色轻纱帐幔外看去,雕梁画壁富丽堂皇,桌椅柜子摆设皆是极尽富贵。 这是哪里里?简直比从前的任府还要气派尊贵。 几个高髻宫装的俏丽丫头见她醒来,都是一脸的惊喜。 “快去回禀皇上。” 她挣扎着起来,这里是皇宫吗? 一个宫女连忙过来扶她。 “这里是哪儿?” 扶着她的宫女笑吟吟地告诉她这是后梁的皇宫,这里是宝仪殿。 她如遭雷殛,倒底还是逃不过吗?从南吴到后梁,从汴梁到卫洲,绕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了原点。 她再也不吱声了,任那几个宫装给她穿衣梳妆。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皇上驾到。” 她打了打精神,向门口望去。 宫女们已跪拜了一片。 门口几个太监打扮的人簇拥了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大概就是皇上了。 那皇上挥手让众宫女出去,高广的宫殿中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你不认识朕了?”皇帝的口气有些失落,神色寥寞。 任桃华闻言一滞,仔细地打量他,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眉若刀裁,目若朗星,生得不错,可是她实在记不起哪见过这个人,后梁的皇帝,她哪里有机会见过呢? “你认错人了。” “几年前上元节,江都,你救过一个人,那还记得吗?” 任桃华自然是记得的,她捡过的癞狗野猫不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