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班门口,看见倒数第二排衣着同样单薄的女生,她才恍然惊觉,自己好像忘了给对方带一件避寒的替代品。 整节物理课上,一直期盼着对方能够忘了这件事,但是窗外呼呼扫进来的冷风时刻警示着她,这基本是痴心妄想。 ——果然,尴尬虽然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真的,对不起,我忘记了……没带过来……” 不是忘记了。 而是压根没法带。 所以连“我现在回去拿”这样的补救方式也没有底气提出来。 女生难堪地垂眸,几乎要把下嘴唇给咬破。 莳音听到回答时其实也愣了一下,不过看见因为窘迫而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女生,还是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哦,没关系的。你明天记得带给我就好啦。” 她说完就转回身去,似乎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又投入了学习之中。 不过做错了事的宁词,却无法不在意。 第二节是自修课,一道简单的几何题她做了二十几分钟,乱七八糟的辅助线画了一条又一条,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其实心思全放在前桌的女生身上。 雷声响起,天空下起了雨,女生微微瑟缩了一下,搓了搓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 风夹着寒意钻过窗户的缝隙,女生情不自禁往墙边靠了靠,脚踩凳子,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又是一阵风,女生把辫子给解开,头发长长散下来,搭在肩上,似乎这样就能帮助御寒。 应该很冷。 肯定很冷。 因为自己也穿着同样单薄的短袖,对方能感受到的寒意,她一模一样地都能感受到。 ……早知道就不赌气,把妈妈给的衣服接过来了。 果然,就像妈妈说的那样,“这么大个人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只会给别人惹麻烦”。 真糟糕。 一节自修课四十分钟,宁词最终也没能解出那道简单几何题。 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秒,前方的女生就抱着一本厚厚的习题册转过身来。 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对着同桌的裴时桤, “大佬,这道题你写出来了吗,题目是不是出错了呀?” 少年翻了个白眼, “不要自己算不出来就怪题目,题目没问题,是你弱。” “那我借你的参考一下哦。” 莳音从窗台上那一叠高高的书堆里抽出他的数学题册,翻到最新那一页,视线一顿,又立马合回去,狐疑地问, “你是抄的答案吗?” 男生回了她一个轻蔑的“呵”。 “那为什么一个过程也没有,这么复杂的题,你不要告诉我全靠心算的哦?” “过程在草稿纸上。” “草稿纸呢?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交上去了。” “哈?” 女生一脸不知该嘲笑还是敬佩的错乱表情。 这个其实宁词知道。 裴时桤就没有草稿本这种东西。 每次要打草稿的时候就随便找张纸出来,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今天上午大课间收作业的时候,她还看见对面化学小测卷的空白背面,画满了图形和算术式。 正当宁词犹豫着要不要说自己知道这道题怎么做时,莳音已经勇敢地得寸进尺了, “那么大佬,你能跟我讲讲吗?” “不能。” 女生仿佛没听见他的拒绝,指着题目上的题目, “第一小题我算出来,a是等于二分之一。所以等比数列的话,an就不可能大于一不是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