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落不了多少了。于是吴老太在被儿子搀扶出法院门口的那一刻扑通一声给苏洁跪了下去,口口声声道歉说对不起,说自己不是人,又求苏洁放他们家一马,说苏洁大人有大量,求她别计较。 苏洁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头发花白跪下来的老人,没有躲避,只是微笑:“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我不是可与被轻易打动的人。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永远都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十年前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也就是死了,你们根本没有感到愧疚。你看,这报应总算是来了,还记得当年我在你家门前自杀的时候吗?那一地的血,一直在我脑海里。” 苍天饶过谁。 苏洁转身走了。 她办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第二天就将自家房子收了回来。吴家人把这房子霸占的太久,已经跟苏洁记忆里的那栋虽然陈旧但却温馨的房子一点都不一样了。十年了,这里再也没有奶奶的味道,没有她们祖孙俩共同生活过的痕迹,就好像,苏洁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但苏洁永远都不会忘记,每当放学后,她快走到家的时候,奶奶总是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等她,一看到她,皱纹密布的脸上就会露出慈祥的笑容,带着她洗手吃饭。院子里虽然已经铺上了水泥地,但苏洁仍然记得,以前奶奶在这里开辟了小菜园,种了好多新鲜的蔬菜。水井也没有了,但奶奶打水做饭洗衣的身影仍然没有消失。 奶奶。 苏洁仰望天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慈祥的老人对自己笑。 这所房子是她跟奶奶的家,但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无需在意,人要向前看,总活在过去怎么能行呢? 她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去看奶奶。十年里,她没有回国,奶奶不知道会不会怪她不回来看她,不是个孝顺的孙女呢? 不会的,奶奶那么疼她。 苏洁把花放在奶奶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对着奶奶的坟墓说:奶奶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生活的。 恍惚中,苏洁仿佛看到墓碑上的奶奶对自己笑了一下。 她也笑了。 她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了,从今天开始,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沉重没有了负担跟包袱,她终于可以活得更加轻松一些。 吴家人最后怎样苏洁没有再问,她也不会赶尽杀绝,她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洁当年并没有撞人,也没有不承认,更不是个坏孩子。她一直都是最好最好的。 当年的辅导员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苏洁的号码,打电话来给苏洁道歉,为当年的不信任。 苏洁没有在意,因为她跟辅导员的确不熟,人家不为自己说话也没什么。但是当她当年大学的好朋友打电话邀请她参加同学会时,苏洁想过拒绝,她的确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好同学,但那是在m国,她现在也有了好朋友,早就不稀罕当年的那些了。但是孟柠建议她去,苏洁对孟柠的话基本上是无条件服从,于是欣然答应。 当年苏洁读的是卫校,女同学比男同学多,她的好朋友有那么两三个,都是一个宿舍的,这么多年没见,有些人已经结婚,有些人还是单身,大家多数都是在当护士,惟独苏洁是个异类。 他们大概都看过了苏洁的简历,知道他们没法跟现在的苏洁比,几个同学很愧疚地跟苏洁道歉,也是为当年的无动于衷。苏洁早就释然了,但是当对方说还想重新做朋友的时候,苏洁委婉的拒绝了,也没有再给她们联系方式。 原谅是一回事,忘记过去重新来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苏洁现在不缺同学也不缺朋友,事务所里大多数都是臭味相——不,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们有着同样的追求同样的理想乃至于同样的未来,她不需要再交些过去决裂的朋友来证明自己有多伟大。 有些人说她太过冷酷无情,苏洁不在意。 后来苏洁接受了一个采访,记者根据她从前扶老人反被讹的事情问她:“如果以后再见到摔倒的老人的话,你扶不扶?” 苏洁笑了笑,说:“扶。但是只建议有医学基础的人扶,因为如果不小心的话,很容M.PaRtsoRdeR63.cOm